許是時間久了,冊子上的粘性減弱了,沒費什麼心思就拿了下來。
同樣也是一本行止冊。
但卻不是先王的,梅麗特連看了好幾頁才得以確定,這是一代法老的行止冊。
她皺起眉,這個匣子裡倒是有一些其他法老的行止冊,都是先王收集的,雖然不知道用來做什麼的,但她就一直收著,也很少翻看。
手指往後翻了一頁,她動作一頓。
[播種季一月第十二天,麥德查人金印借出]
下面做了小小的批註,字型不一樣,也不知道是一代法老的筆記還是當時書記官的筆跡,許是寫的時候不注意,字面被擦到了,十分模糊,只能勉強辨認出內容。
[丟失無法歸還,只餘一塊]
梅麗特眼睛微眯,飛揚的眼尾略過一抹極淡的戾氣。
亂糟糟的一天結束。
王宮的紛雜絲毫沒有影響到地牢的寧靜。
晚上臨到睡覺,拉塔巴很自覺地搬到了隔壁,幸好隔壁也給收拾出來了,難得可以睡上一個舒坦的覺。
他看得出來,阿伊並不是一個會和別人睡一個房間……一個牢房的人。
這人從認識的時候就總是一副高冷,生人勿近的模樣,這麼多年過去,雖然是變了許多,但骨子裡透出來的東西還是沒有改變。
一樣的瞧不起人,只不過這種瞧不起從面上轉到了心裡。
牆上的火把燃盡,盡數熄滅,只剩下伯伊榻邊放著的小油燈還勉強堅持著。
伯伊自是睡不著,閉著眼在腦子裡數羊,這種招數對他沒用,但他還是喜歡數,至少在這個時候他的腦子是放鬆的,哪怕睡不著也能起到放鬆的效果。
隔著單薄的眼皮,伯伊感覺到燭火跳躍了一下。
他倏地睜開眼,反手從榻下抽出一把小匕首,匕首是阿曼特藏進來的,他很瞭解自家大人的習慣,需要一些利器傍身。
然而不等他抬手,一隻大手就按在了他的手背上,壓制得死死的,讓人動彈不得。
鼻間竄過一股熟悉的味道,伯伊淺淺撥出一口氣,重新躺平:“你來幹嘛?”
來人正是拉赫里斯,身材高大的少年蹲在榻邊,也不知道是怎麼進來的,一點聲響都沒有聽到。
“我怕你睡不著,”拉赫里斯鬆開他的手,把匕首拿走塞回原位,“這裡環境也太糟糕了。”
伯伊瞥他一眼:“你來了我也睡不著。”
軟榻說是榻,其實就是用皮毛墊高的臨時床,鋪得很開,睡兩個人都可以。
拉赫里斯也是在返回底比斯的路上才知道伯伊認床的事情,當時他沒說什麼,但心裡卻是在想,難怪很少看到阿伊在自己面前睡著。
在自己十六歲生辰那天,拉赫里斯看到阿伊靠著走廊的石柱,半夢半醒的樣子叫人至今都忘不了。
拉赫里斯側躺在軟榻的邊緣,笑道:“其實是我睡不著。”
想到阿伊在地牢裡,他就輾轉難眠,看不到人怎麼也靜不下心來。
伯伊偏頭看了眼隔壁的牢房,拉赫里斯明白他的意思,解釋道:“我讓人在晚飯裡放了些助睡眠的藥材。”
地牢裡晚飯是稀粥,綠油油的顏色看著就叫人無法下嚥。
伯伊吃的是阿曼特帶過來的,拉塔巴自然也跟著沾光,吃了頓好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