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紫依機械地點了點頭,她本來也就不想這麼快舉行及笄禮。但是皇帝眼中包含的其他不明意義卻讓她不寒而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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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亂吃了幾片西瓜,蕭紫依就找了個藉口從清涼殿裡退了出來。當她重新站回到陽光下時,才發覺自己的身體恢復了一些溫度。
及笄,古代的女子在十五歲的時候結髮,就是指可以許嫁了。笄禮也可以隨時舉行,但是並不是非要一過十五歲就馬上舉行。蕭紫依曾經聽若竹提起過,曾經她的一個姐姐長平公主行笄禮的時候,需要提前三天戒賓、提前一天宿賓,還有一堆繁複的禮節她連聽都聽不懂。
還好,皇帝不想她這麼早就行笄禮。蕭紫依邊搓了搓因為拿著冰凍西瓜太久而有些凍僵的手心,邊往長樂宮走去。就在穿過一片太湖石搭建的假山旁時,她忽然有所警覺停下腳步,抬頭朝一塊假山看去。
果然看到了一個絳色的衣角。
心臟突然間跳得非常厲害。蕭紫依下意識地看了下四周,居然意外的沒有發現有其他人。
蕭紫依深吸一口氣,悄聲地說道:“皇兄……你在等我嗎?”她不這麼認為也不行,因為這條路是她回長樂宮的必經之路。
從凹凸不平的山石後面漸漸現出蕭景陽那張俊逸的容顏。
當蕭紫依對上他充滿情意的眸子時,終於忍不住倒退一步。錯了,他們是不應該相見的,尤其是在這個未央宮內。
“紫依,怎麼了?是不是父皇對你說了什麼?”蕭景陽趕忙搶上一步,急切地問道。
“沒說什麼。只是告訴我笄禮時間未定。我則讓他在我十五歲生日的時候不用辦什麼宴會。”蕭紫依不安地四處張望著。方才皇帝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就是不想讓她和蕭景陽單獨相處。她不知道蕭景陽現在這樣會不會更加觸怒皇帝。
蕭景陽看出她的擔憂,一伸手把她拉進假山之內。“不用擔心,我讓我的人看著,暫時不會有人發現你和我在這裡。”蕭景陽雙目貪婪地看著她,很多天了。她知不知道他要強忍著多大的渴望才不去看她。每天每天。他總是不厭其煩地問著湛兒有關於她的訊息,方才在清涼殿前看到她地那一剎那,他幾乎都忍不住想要擁她入懷。
可是他不能。他答應了父皇不再去想,不再去看她。
蕭景陽握緊了拳頭,指甲深入掌心,重重地打在假山上。
蕭紫依心中一震,看著蕭景陽面上混雜著不甘心和苦悶地表情,感覺他的這拳像是打在了她的心上。“皇兄。你和父皇之間發生了什麼事?”蕭景陽這一個月來的怪異表現,肯定和現在在清涼殿內的那個人脫不開干係。蕭景陽再怎麼才華出眾能力過人,也不是那人的對手。就像孫悟空怎麼也翻不出如來佛主的手掌心一樣。
蕭景陽抹了把臉,又恢復到平日溫柔儒雅的臉色,淡淡地朝她笑道:“沒什麼,我只是求父皇不要那麼快把你嫁出去而已。”
蕭紫依當然知道蕭景陽這個要求不會是那麼簡單,作為交換條件之一至少就是他不能和她接觸。她苦笑連連,輕嘆道:“皇兄。這又是何苦呢?我們做兄妹不是挺好地嗎?又何必現在要做回陌生人?”
蕭景陽一怔,俊朗的雙眸緊緊地盯著她,許久之後才苦澀地抿了抿唇艱難地問道:“紫依,我以為你是喜歡我的。”
蕭紫依下意識地別開臉避開他的目光。點了點頭道:“是的,我是喜歡你。可是並不是那種喜歡。我一直……是把你當成皇兄的。”
“不,你說謊。”蕭景陽向前邁了一步。語氣肯定地說道。
假山內的空間本來就不大,蕭紫依低頭看著兩人接觸的鞋尖,耳朵裡傳來蕭景陽急促緊張地呼吸聲,她聽見自己很冷靜很冷靜地說道:“我沒說謊,你是我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