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音上挑。
季明月和杜賓同時反應過來,後者瞪大雙眼,面對老人不知該喊什麼:“大爺……大伯……大叔,殺人是什麼意思?”
“我姓李,”老人摘了一次性手套扔進垃圾桶,一口南方腔和這座中部城市格格不入,“是這家店的廚師。”
國內酒吧街就沒有純喝酒的店鋪,賣炒飯撈麵水煮魚毛血旺也再正常不過。思及此,杜賓道:“您什麼意思?”
“我起初在小飛家做廚師,後來小飛家裡敗掉了,出來開酒吧,我麼也不想走,想想麼就跟過來好了。我在這裡十幾年了,個麼平時酒吧裡一隻酒杯一根香菜都要過我的手,”李叔雙眼閃出淚花,“我摸著良心說,酒吧裡清清白白,我老李坦坦蕩蕩。”
根據網上的爆料,警方初步斷定楊雲昊和蒲飛是食物中毒引發意外,並不將其作為重要案件,another外面鬆垮飄蕩、可有可無的警戒線就是最好的證明。
老人可能是想撇清責任,杜賓放下雲臺,聲音和緩:“李叔,沒人說您有問題。”
李叔踢著垃圾桶,金屬發出細小而尖銳的撞擊聲,他目光落下去,急切尋找什麼:“昨天酒吧都準備營業了,結果小昊突然趕回了肅城,河豚也是他帶來的——”
杜賓:“楊雲昊主動來找蒲飛喝酒?”
李叔瞥他一眼,目光隨後挪到吧檯處的相框,彼處有一張楊雲昊和蒲飛在酒吧的合照,二人勾肩搭背,臉色俱是酡紅,笑容揚在嘴角。
“他跟小飛從小一起玩到大,現在當了大明星,人紅了,你別說,小傢伙關係不但沒遠,反倒更近了。”李叔道,“小昊每次一心煩就來找小飛喝酒,他帶的河豚我做了多少回了,熟門熟路。有沒有問題我能看不出來?根本不可能有毒。”
河豚毒素中毒這種事,變數很多——河豚品種、烹飪手法、甚至個人體質的不同,都有可能導致結果雲泥有別,不吃下去誰心裡也沒譜,堪稱“薛定諤的中毒”。因而老饕們好這口兒,除了肉鮮味美,圖的也是個買彩票一樣的刺激。
杜賓於是道:“您也別把這事兒定成殺人啊,難不成河豚自己動的手?”
“怪就怪在這裡,”李叔揉揉眼,不好意思道,“其實昨晚我心思癢,也偷偷嚐了一小塊。”
杜賓:“……”
李叔接著道:“小飛和小昊……唉!但我什麼事都沒有,身體倍兒棒吃嘛嘛香。我怎麼想怎麼覺得不對,河豚應當是被人調過包!”
“兩個小毛孩一喝起來沒個時間概念,我尋思著垃圾應該還沒扔,就到酒吧,想找昨晚小飛和小昊吃剩的東西看一下。”他咕噥了一句南方髒話,又踢了下垃圾桶,“真是出了鬼,垃圾桶還是那個垃圾桶,裡面的剩菜剩飯全沒了。”
李叔老當益壯,一腳下去力氣不小,金屬鏤空垃圾桶骨碌碌滾老遠,伴著回聲,裡面還有些果皮紙屑甩了一地。
杜賓:“是不是警察取證拿走了?”
“不太像。”李叔搖頭,“其他東西還在,偏偏是河豚呀魚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