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如此。
權力是最好的chun藥,各方勢力你唱罷我登場。不消兩年,連海效力的軍閥政府大勢已去,他也眼看著就要失去一切。
好在連海並不迷戀權勢,更何況,他已經擁有了最珍惜的人,也已經明白了什麼是他應當珍惜的東西。
於是他主動辭去了政界和軍方的職務,打算重新做回那個叫做“本空”的普通人,並和本無商量妥當,決定南下隱居,種田澆花,樂山樂水。
鐘鳴鼎食的富貴生活是一種過法,安貧樂道未必品不出人生況味。
對於連海的辭職,新政府欣然同意,並盛讚連海“高風亮節”。
然而宦海沉浮多年得罪的小人數不勝數,再加上新政府上臺後清算舊勢力,連海尚未踏出居住的小院,就覺察到了埋伏在門外的殺意。
情急之下,連海和本無脫下西裝,從箱子最底下翻出僧袍換上,帶了些衣物食物和銀錢,還特意準備了兩把槍。入夜後,二人趁殺手不備,逃了出去。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京州城內眼線眾多,他們並未出城,而是躲到了郊區的明月禪寺,如此倒也過了幾天平靜日子。
無奈禪寺被焚燬多年,缺水少糧,單靠大殿那幾根被燒焦的朽木枯簷,暫時擋風遮雨可以,長久住下去絕無可能。
果不其然,捱了幾日後,身子本就孱弱的本無漸漸支撐不住,還發起了高燒,幾度昏厥,眼看著來日無多。連海撕了僧袍打溼,貼在本無額頭上降溫,可那裡還是燙得能烙餅。
連海心一橫,留了把槍在本無身邊,交代他自己沒回來前,槍不能離手。
緊接著他喬裝打扮了一番,腰間別上另一把槍,進城去買救命藥。
想來是做了萬全準備,買藥一行異常順利,連海拎著柴胡銀翹,長舒一口氣返回禪寺。
可還沒跨進大殿,耳膜差點被一聲巨大的槍響震破,手中的中藥包也因為受驚而墜在了地上。
他快步進去,只見本無躺在角落大口喘氣,隨著凌亂的呼吸,嘴角不斷湧出血沫。
本無脖子上的平安符歪在頸側,雙手空空如也,腹部卻多了個不斷冒血的彈孔。鮮血蜿蜒,將僧袍染成濃郁的黑色。
“是誰?”連海肝都顫了,扶他到自己懷中,“是那些來尋仇的癟三?”
他在本無身上摸了一圈,沒能摸到那把槍。
“自盡……”本無斷續吐出支離破碎的話語,聲音越來越小,“他逼我……自盡……舅……”
“就什麼?”連海耳朵貼近,急切問道。
本無無力說話,將逐漸黯淡的綠眸投向門外。
連海看到門口飄過同樣款式顏色的僧袍,心中起疑,飛奔著追了出去。
作者有話說
本週依舊會多更一些~(快完結啦)
“直到死亡將我們分離。”
明月禪寺的大殿外滿目瘡痍,連海與偷襲本無的人,在一根根黑漆漆的木樁之間玩貓捉老鼠的遊戲。
連海偶爾會瞥見一道身影——如他所料,偷襲奪槍的是佛門中人,身上的僧袍似乎昭示著此君與明月禪寺淵源頗深。
在軍營歷練多年,連海身手了得,三兩下連追帶堵,很快將偷襲者逼得避無可避。
他舉槍大喝,讓對方站住,未料此君匿於暗處先發制人,一槍擊中了連海的心臟。
連海捂住心口的同時,看到對方那張俊秀到男女莫辨的臉,以及鑲嵌在面龐上的一對碧色眼眸。
和自己、和本無一模一樣的碧色眼眸。
心頭一驚,鑽心裂骨的疼痛隨之襲來,連海倒在焦土之上。
夕陽餘暉照在斷壁之上,連海覺得自己的三魂七魄正在逐漸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