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雙雙遮住鼻子。
連海傾身向前想看個究竟,未料耿晨燦喝水如做賊,抿了幾口之後又珍之重之放回了扶手箱。
扶手箱還是帶密碼的。
連海無奈,卻更加認定了瓶中的透明液體絕對不是普通的礦泉水。正想著,他聽季明月輕呼:“海哥,看那裡!”
錢如真動作慌亂,不小心帶開了一旁的抽屜,連海循聲看去,發現了幾個餅乾包裝袋。
藍綠色,上面印著的小雪花,萬綠叢中一點白。
……
錢如真到達南山區殯儀館後,輕車熟路地來到業務處處長辦公室。連海和季明月隨之飄進辦公室,在一旁看熱鬧。
“陳生,”她也不敲門,進辦公室後目光來回逡巡,“記者呢?”
陳處長正坐在辦公桌後在泡工夫茶,他將第一泡茶湯澆到茶寵上:“急乜嘢啊,飲茶先啦!”
又引錢如真在會客沙發上落座。
錢如真並不買賬,雙手撐在辦公桌前,淡青色的血管凸出。
隔著嫋嫋白煙,女人直視他:“你騙我?”
“不這樣,如何能讓日理萬機的錢院長屈尊蒞臨鄙處?”老陳呵呵笑著,飲盡杯中的熟普洱,換了不太標準的普通話,“倒也說不上騙啦,剛才確實有個記者,來問福利院死了幾個孩子的事情,攝影機舉得好高,幸而被我及時趕走了。錢院長,你今天不但不應該衝我發火,反而要感謝我才對。”
錢如真呼一口氣,出口嘶啞卻依舊不失威脅:“你到底找我來幹什麼?”
“苦夏難捱,消消火。”老陳遞給她一杯茶,“館裡規定,如果沒有特殊情況,冷凍室儲存屍體最多隻有七天,你們運來的三具屍體,最長的都一週多了,到底什麼時候燒?這樣耗下去,電費、人工費,都是大開銷。”
上好的熟普散發糯米香氣,錢如真視若無物。她聽到“開銷”一詞,冷哼一聲:“不是已經給你們了?”
說完轉身欲走。
老陳收了手,也不生氣:“最近往生者多,館裡本來就人手不足,各個加班加點。忙成這樣不說,還要騰出時間幫你對付記者,我們的時間也是錢對不對?剛才你也在電話裡說過,我們要‘互相理解’。”
錢如真根本不理會他,皮鞋踩出蹬蹬聲,開啟了門。
“錢院長,你們有錢人有什麼古怪的癖好,怎麼玩小孩玩脫了線,這我管不著。但別以為有死亡證明就萬事大吉。”老陳靠在椅背上,放大聲音,不疾不徐,“你當我瞎?那幾個細路仔(小孩子)送來的時候全被抽了血,眼珠瞪得好大。這種死法,是要當惡鬼,來索命的。”
連海和季明月一直默默聽著,此時異口同聲:“抽血?”
也難怪幾個孩子脖頸和手臂上都有粗大的針孔。
腳步聲戛然而止。
錢如真重新回到辦公桌前,用威脅的口吻道:“你小點聲!你不要忘了,事情洩露出去,你同樣是幫兇。”
“所以我需要這個。”老陳不吃她這套,拇指食指來回摩擦,做出錢的手勢,“之前說好的,一個人頭五十萬保管費,一口價,到你們要我火化為止。如今我是盡心盡力,可你怎麼能只付一半呢?”
錢如真眼角抽了幾抽,漂亮的臉卻依舊像瓷器一般沒有任何紋路:“我們合作這麼久,人品彼此都知道,剩下的錢我會盡快給你。”
“幹我們這行,日日聽得‘儘快’,耳朵都要生繭,”老陳又喝了口茶,“今天必須給錢,八十萬一分不能少。”
“不應該是七十五萬嗎?”錢如真氣紅了臉,“你怎麼坐地起價!”
“那就把三具屍體拉走咯,你隨便找個冷庫放,強過在我這裡受氣。”老陳咂咂嘴,“兩條路任你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