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條件,沒有機會。
季明月看了片刻,手指在螢幕上一觸,暫停了影片。
連海乜斜他:“怎麼了?”
季明月心裡直突突,卻搖頭道:“沒,不小心按錯了。”
話雖如此,他其實是想去看步安寧的手。
監控螢幕中的步安寧,手指沒有纏紗布。
步安寧連自證清白的影片都甩出來了,連海此時再跟他虛與委蛇就不禮貌了,思忖須臾,連海單刀直入:“喜宴當天,步醫生當真一整天都在醫院?沒有踏出過半步?”
步安寧直起腰踱回辦公桌前,目光從桌上緩緩移動至牆上的《人體穴點陣圖》。
桌上堆了一摞厚實雜亂的a4紙,上面密密麻麻,英文和化學分子式摻雜,間或還有奇怪符號,符號像是手繪,粗看上去像個四芒星,內裡彎彎繞繞,好似什麼奇門術數的符咒。
旁邊也都是專業書籍,《中藥學》《中西醫結合內科學》《中西醫結合精神病學》等等。
勸人學醫天打雷劈。季明月聽說過醫生這行的內卷和辛苦,此時不免有了實質性感觸——步安寧名校畢業,年紀輕輕已經做到了主任,如此人才竟也還要苦學醫學知識,學的還是中醫。
甚至不僅要學中醫,還要研究玄學。
神遊之際,只見步安寧將桌上散亂的紙張整理好,用書本壓住,接著嚴肅道:“我哪怕踏出醫院大門,在外面軋馬路,也斷然不可能去步家村。”
見連海斜眼看他,他又道:“我們一家已經和步家村斷絕關係,我答應過我爸,這輩子不會回去。”
語速很慢,字字擲地。
話說到這裡就沒什麼意思了,連海和季明月面面相覷。此時步安寧抬腕看錶,回頭禮貌地笑了笑:“那麼二位大記者,食堂馬上就關門了,現在我可以去吃飯了嗎?”
……
步安寧手握鐵證,連海和季明月饒是舌燦蓮花,也再問不出什麼來,帶著一鼻子的灰出了辦公室。
西北城市,中午的日頭毒得能曬死向日葵,季明月整個人快冒煙兒了,眼疾腳快找了片樹蔭地,靠在樹幹旁閉目養神。
連海尋了個空子,從醫院的自動售貨櫃裡買了兩瓶礦泉水,撂了過去:“接著。”
季明月穩穩接住,卻只將水握在手裡慢慢把玩,眼睛自始至終沒睜開。
連海知道他在想什麼,喝了口水:“步安寧那人,你也覺得有問題吧?不在場證明。”
“bgo,”季明月打了個響指,“他那個不在場證明,完美。”
連海:“太完美了。”
季明月:“完美到——就好像知道,一定會有人來查他一樣。”
作者有話說
還記得上一案的河豚毒素嗎?沒錯,這兩個案子有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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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些小伏筆
死衚衕
幾句話的工夫,季明月看到一抹清瘦的身影,以及熟悉的無框鏡。
——步安寧已然換了便服,走出門診大樓,向不遠處的職工食堂匆匆行去。
季明月:“聽剛才步安寧和師弟說話,他們倆應該有一起吃食堂的習慣。可是喜宴那天,步安寧卻是在辦公室吃了外賣,這不像他的作風,會不會有這樣一種可能……”
步安寧是故意留在辦公室。
留在攝像頭看得到的地方。
話畢他扭開礦泉水瓶噸了一口,甘涼的水讓他大腦清明瞭些。他心道在醫院工作,忙的得腳不沾地是常態,吃頓外賣其實很正常,自己方才的設想完全是主觀臆斷,立不住腳。
他不無鬱悶地道:“是我陰暗了,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你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