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家大院,主廳。
珍饈擺滿了桌案,美酒陳列,濃烈酒香溢散。
外面電閃雷鳴,徐記大院內,卻是在舉辦著一場家宴。
徐佑面色極其難看的坐在椅子上,雙拳攥握,抿著唇。
他今日起了個大早,本想去送李澈一家離開府城,畢竟,此去府城,想要相見可能就很難了。
李澈一家大抵也不會再回飛雷城,因此,徐佑把這一次當做最後一次來相送。
儘管他心中百般不捨,卻是明白府城才是最適合曦曦發展的地方。
曦曦將要入神宗修煉了,未來有機會成為大神修士,他該感到高興。
他甚至都準備好了離別的禮物。
可是,尚未出院子的他,便被親自出現的父親派人給喊走。
徐佑本以為父親只是因為他從城外處理邪祟歸來,所以特意來喊他過去說幾句。
徐佑沒在意就去了,卻未曾想,徐南明居然準備了一桌豐盛至極的酒宴。
桌上,他看到了已經數年未曾見過一面的老太爺,徐記的頂樑柱,唯一的神基修士。
其次,還有大哥徐鶴唳。
但是,讓他疑惑的是,卻未曾見到二哥徐北虎。
「二哥呢?」徐佑疑惑問道。
徐鶴唳眼底閃過一抹陰騭,但面容上卻流露出笑意,倒了杯酒,飲下後,輕聲道:「你二哥去府城了……說是有府城那邊的生意要做。」
府城那邊……能有什麼生意啊?
府城距離飛雷城可不近,徐記主攻木雕鋪,木雕生意根本插手不了府城。
徐鶴唳卻是沒有多說,眼眸冷寂萬分。
徐北虎……
那個虎頭虎腦,看上去無比憨厚的二弟,嗅覺居然如此靈敏,提前跑路了,還拖家帶口的跑。
真的是果斷。
不過,還好……
徐鶴唳瞥了徐佑一眼,慢慢的飲酒。
當酒菜都上齊。
徐老太爺便親自舉起了酒杯,他輕輕咳嗽,面容有些難看:「徐記立足飛雷城二百餘年,如今飛雷城中,司家沒落,楊家覆滅,安家遷徙,曾經的四大世家豪族,如今,僅剩我徐家。」
「徐記也徹底佔據了大頭,把控飛雷城所有木雕生意,日進斗金,生意紅火,可喜可賀。」
徐老太爺輕聲說道。
徐佑等人紛紛倒酒,與之恭賀。
徐佑心頭卻是無比焦急,已然在思考脫身之策,打算找個機會離開酒宴,去追上李澈一家,送別他們。
一口酒液下肚。
徐佑卻是沒有思考太多。
「阿佑啊,你的母親早逝,我對你的關注不多,伱可有怨過爹?」
徐南明給徐佑倒了杯酒,濃烈的酒液,呈現透明的紅色,好似稀釋掉的血液般。
徐佑倒是惶恐的拿起酒盞:「孩兒怎麼會怨爹?爹作為徐家之主,要處理的事情太多了。」
實際上,徐佑內心對於徐南明是有怨念的,徐南明對徐鶴唳丶徐北虎的重視與關注,遠遠的高過他。
徐佑知道,那是因為他孃親只是逃難而來的難民的緣故。
沒有什麼顯赫的孃家,又因為孃親早早逝去,徐南明根本沒有太多情感。
所以徐佑也早就認命了。
但是徐家培養他,養他長大,這份養育之恩,就足以讓徐佑努力為徐家做事,報答徐家。
徐南明笑著看了徐佑一眼,眼眸有些唏噓。
徐佑的性子……可真一點都不像他。
更像他的孃親,那逃難而來,卻被他一眼相中的女子,溫柔恬靜,可惜……死的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