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賀老爺子面色稍緩,自床上緩緩坐起,深深吸了口氣。
“慧真啊,”他語重心長地說道,“我唯有一願,這小酒館萬萬不能關門,尤其是那些多年的老客,一直扶持著我們家的生意。”
他頓了頓,又湊近徐慧真耳畔,聲音低沉:“院子裡的那口鹹菜缸,壓菜的那塊石頭你得留著,那可是個寶貝。咱家的鹹菜之所以味道勝人一籌,全靠它。切記,這秘密不能外洩!”
說罷,他緊緊握住徐慧真的手腕,雙目圓睜。
終是,他帶著不甘,雙眼緩緩閉上,手也無力地垂落在床邊。
“爹!”徐慧真悲痛欲絕,放聲大哭。
楊明走上前去,輕撫徐慧真的肩膀以作安慰。徐慧真情難自禁,撲入楊明懷中放聲痛哭。過了許久,她的情緒才稍稍平復。
她抬起頭,眼眶紅腫,面色慘白地對楊明道:“小明,我該如何是好?我想為爹盡孝,送他最後一程。”
楊明沉思片刻,道:“此事不難。老爺子臨終前既已認你為女,我們便可如此安排……”
他細細向徐慧真闡明瞭自己的打算。徐慧真聽後有些遲疑:“這樣真的可以嗎?”
楊明解釋道:“雖從律法上言,無書面憑證或有不妥,但前門街的街坊鄰居皆知你是賀老爺子的未來兒媳,且賀永強已與賀老爺子斷絕關係。
因此,按人情世故而言,此舉並無不妥。”
楊明之所以敢有此安排,皆因他識得軍管會的楊隊長。他深信,有楊隊長的相助,此事定能順遂。
於是,二人分頭行動。徐慧真負責置辦白事所需一切物品,而楊明則前往軍管會找楊隊長商議此事。
楊明向楊隊長詳細敘述了徐慧真與賀家的種種,以及賀老爺子的遺願。他懇切地請求楊隊長的幫助,讓徐慧真得以以女兒的身份為賀老爺子送終。
楊隊長聽後沉思片刻,道:“楊明,你的事情我已知曉。徐慧真雖未過門,但既然老爺子臨終前認了她為女,她願為老爺子盡孝也是人之常情。更何況,老爺子的遺囑也明確了小酒館和院子的歸屬。我會盡力協助的。”
有了楊隊長的支援,楊明與徐慧真得以順利為賀老爺子辦理後事。徐慧真以女兒之身,送別了她的“爹”,並繼承了賀家的酒館與院子,開啟了她新的人生篇章。
對於賀老爺子家中的種種紛擾,楊明也有所瞭解。徐慧真與賀永強之間的糾葛,他也略有耳聞。
“原則上而言,這樁事的確有些不妥。”楊明沉思著說道。
“但鑑於情況特殊,加之你在場作為見證,我們軍管會也願意伸出援手,助你將這小酒館和宅院過戶到徐慧真名下。”
說完,他輕輕拍了拍楊明的肩膀,打趣道:“老弟,你這桃花運可真不淺啊。”
楊明忙解釋道:“大哥,你誤會了,我與慧真只是普通朋友。昨晚只是碰巧遇見她。”
他心中坦蕩,自然說得理直氣壯。至於楊隊長信不信,那就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了。
總之,他與徐慧真目前確實清清白白,並無半點逾越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