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乒……乓……”
“嘭……啪!”
“咕嚕嚕嚕嚕……”
一陣亂七八糟惹人心煩的雜音,一間堆滿亂七八糟雜物的房間,一個鬍子拉碴不修邊幅的男人。
劍在牆上掛著,琴在桌上擺著,酒在嘴裡嚥著,人在床下窩著,瓶在地上滾著,淚在心裡流著。
這是一個失意的人,江湖人俗稱瘻瑟。
“唔……”張舒俊發出一聲低吟,也不知是被酒水嗆著了呢,還是腿臥麻了不舒服了呢,還是心裡失意的呻吟呢?
反正就是一派頹唐,抬手抓了抓凌亂蓬鬆的頭髮,順手擦了擦眼角,也抹掉了就要從眼角滴流下來的金豆豆。
“嗯……”伸了伸痠麻的腿,張舒俊下意識的去摸床頭櫃上放的煙,叼在嘴裡,翻手又從枕頭邊,摸到了那個陪了他好幾年的煤油打火機。
“啪。”一聲輕響,豆大的火苗跳躍著照亮了一小片光,顯得那麼活潑,那麼開朗,一點也不符合這屋裡現在的emo氣氛。
昏暗的房間裡,這朵火花是唯一的亮色,張舒俊盯著這躍動的火苗,一時間有些失神。
嘴裡輕聲吟唱起自己編的一段小曲:“最是歲月難留,最是遺恨悠悠,看不盡春花秋水月滿樓,說不完前塵舊夢往日羞。明鏡裡青絲爭惹霜染就,妝臺上桃粉怎堪紅顏瘦。等不到良人憑雲傳雁字,空依著柴扉青梅嗅。冷落了金鷓鴣,涼薄了桂花酒。只盼得肝腸啊,寸斷在那芳草萋萋白蘋洲。”
“咳咳……”辛辣的菸草刺激著咽喉,猩紅的雙眼迷失在濃濃的煙霧裡。
小小的出租房充滿了嗆人的煙味,而沉醉在失戀的傷痛,和酒精的麻痺裡的張舒俊渾然不知,彈出去的菸灰,悄悄地引燃了寫字檯下,灑落一地的稿紙。
他竟然就這麼掐著菸頭,睡著了。
“哎呦喂……快快,著火了,快救火啊……”
“有人嗎?有人嗎,在嗎在嗎?”
“……”
乒乒乓乓的敲門聲、噼裡啪啦的跑步聲、滴裡哐啷的提桶聲和嘩嘩的潑水聲,在在小小的樓裡響成一片。
就這樣,都沒能吵醒醉死的張舒俊。
眼看著火勢越來越大,整間屋子都要燒著了,一個大好年華的失意青年,馬上就要葬身火海,一陣劇烈的刺痛在他的腦海裡傳開,才把他刺激清醒過來。
就在這時,被火封住的屋門終於在一陣猛烈的撞擊後,“砰”然倒地。
那火苗“呼”的一下竄了出去,把要進屋搶救的人逼退老遠。
“裡面有人,還活著!”外面的人藉著火光,看到了剛剛捂著腦袋懵懵懂懂、踉踉蹌蹌勉強站起來,還一臉懵逼錯愕的張舒俊。
“快出來啊!”外面的人急促的呼喊著。
可惜,屋裡的火隨著屋門大開,藉助空氣的助燃,儼然比之前更猛烈了,甚至有的火苗都已經燎到了張舒俊的眉毛。
屋裡的桌椅板凳和書架子都是木質的,猛烈的火焰徹底攔住了張舒俊逃生的道路。
幸好雖然還有些懵,但是求生的本能,讓張舒俊下意識的扯起床上的薄被,四處拍打起身邊的火焰。勉強給自己留出一小塊騰挪的空間。
更值得慶幸的是,屋裡窗臺上還有一個六零的魚缸,裡面有滿滿的一缸水,順勢把枕巾投進水裡,沾溼了以後掩住口鼻,又把床單也扔水裡泡透,一邊拍打著四起的火焰,一邊衝向門口。
門外的鄰居們,也紛紛端著鍋碗瓢盆,不斷的往屋裡潑著水,盡力的減小火勢。
隨著大家的努力,張舒俊終於跑到了門前,然而就在逃生在望的時候,渾然沒注意到之前扔在地上的酒瓶。
張舒俊一腳踩滑,“嘭”一聲,張舒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