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王俊的房間在三樓,一人一間。
房間很乾淨,全是雙人床,屋裡點著蚊香,桌上放著水果麵包。
房間裡沒有空調,開著風扇。
沈小花已經把我們的行李箱拿上來。
大伯母再三叮囑一番才笑著下樓。
王俊像狗一樣,四處嗅了嗅,還用手在鼻子下扇了扇:“房間不錯,就是有一股怪味。”
我用力吸了吸,沒有聞到怪味,只有蚊香的味道。
王俊一屁股坐在床沿上,眼神一晃,心虛地問:“老沈,你大伯是不是看出什麼了?剛才他看我一眼,我差點被他嚇死。”
我拿出藥膏,用棉籤沾上黃色的藥膏塗在胸口的傷口上,沒明白他的意思:“他看出什麼?”
“就是我說你是沈總的話,他是不是看出我在替你吹牛了?”
王俊摩挲著下巴,想了想又說:“我感覺你大伯一定不簡單,看到他像看到隊長一樣,我有點怕怕的。”
我詫異地看著他,隊長?吳凱?他可是軍人出生,身上自帶股凌厲的正氣,雙目一掃,嚇死一片人。
我臉上露出的全是不屑,大伯只是一個地道的農民,是有些狠勁,但怎麼可能和隊長相提並論。
王俊又囉嗦一會才回房睡覺。
我手臂受傷,胸口有傷,只能簡單的洗漱一番,上床。
床上沒有床墊,只鋪了一張竹蓆,竹蓆涼涼的,躺在上面涼絲絲的很舒服。
關了燈,我閉上眼睛,以為很快會睡著。
然而,或許是回到了久別的家鄉,又或許是回憶起太多以前的事,我越想睡著越睡不著,神志無比的清醒。
胸口的傷口又傳來疼意,我煩躁地坐起來,感覺嘴裡空曠無味,想抽菸。
我翻箱倒櫃的也沒找到一根菸,轉身去了隔壁,王俊已睡著了。
我從他的口袋裡摸出半盒香菸,又回到自己的房間,開啟窗戶,靠在窗戶框上點燃香菸。
夜晚的風帶著水汽已有了冷意,吹在身上,心底的煩躁漸漸被壓下去。
我的煙癮一直不大,後來為了筱雅戒掉了,最近莫名的又吸上了,感覺對不起筱雅。
煙霧輕嫋,神思明朗,想著河中綠糰子的事。
我為什麼想去了解綠糰子?當時的我好像非常偏執,偏執到哪怕自己死也想弄清楚
忽然,我的目光陡然微頓。
從三樓的視窗可以看到院門外的小路。
這裡鄉村,地面上沒有璀璨的霓虹,月光如水,把大地照得如同白晝。
大伯家在村子中間,門前有一條東西小路。
此時路上有一人緩緩從東邊出現,他走得很慢,不像正常人走路,帶著僵直感。
他的身後還拖著一隻黑色的東西,像是袋子。
我的目光緊緊盯著他,深更半夜突然看到這麼一個人,心尖還是突了一下。
那人走一步,身後的東西被拽一步。
一步一步。
我像傻子一樣看著他,看著他的身影漸漸被院門擋住。
一秒,一分鐘
我的心呯呯直跳。
院門的寬不到三米,按他之前走的速度應該走出來了,可是沒有。
那麼,他是站在院門外沒有走。
草!
什麼情況,莫非他是想敲門?
我猜測的敲門一直沒有響起。
他為什麼站在門外不動?
我的心提到嗓子眼,後背沁出熱汗。
忽感到手指一疼,我忙甩了甩手,燃燼的菸蒂在空中劃出一道拋物線,掉到樓下去。
這時,‘砰’的一聲巨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