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徐府出來,三道修長挺拔的身影如青松一般筆直,擋住陽光,落下一大片陰影。
裴長意收斂起平和的氣息,周身溫度瞬間冷了幾度,他沒有說話,只淡淡掃過一眼赤色朱門。
他們三人緩步離去,剛走過拐角處,裴長意示意他們二人停下腳步,隱了身形。
等了片刻,徐府大門紋絲不動,冷風呼嘯而來,吹得顧懷風打了個哆嗦。
“裴大人,你又在玩什麼?”顧懷風站在他身後,面上寫滿了不解。
裴長意輕輕壓了壓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他們又站了一會兒,見朱門再次開啟,一個小廝探出頭來四下張望,確認無人,小心翼翼走出來。
裴長意拍了一下裴鈺肩頭,壓低聲音說道:“跟著他,看看他去哪,與何人接觸。”
裴鈺眼尖,瞧得清楚,推開門時那小廝左手擋著胸口。
他語氣急促:“世子爺可要我將信……”
“不必。”裴長意打斷了他,眼神直直地看向那小廝:“你跟著他,看清楚他去哪裡報信就好。別讓他發現,有機會也別動他的信。”
眼下沒功夫細說,裴鈺快步飛身上屋簷,跟上了那小廝。
顧懷風站在裴長意身後,眉梢眼底寫滿了疑惑,不可置信。
“走吧。”裴長意不置可否地看了他一眼,穿過巷子的另一端,並非是回書院的方向。
“你等等。”顧懷風按捺不住,飛身攔住裴長意的腳步,眼神冷冽:“我們現在又去何處?”
他心頭有一絲不爽噌噌往上竄,裴長意是真把他當成了護衛?
一言不發,什麼都不說清楚?
裴長意停下了腳步,看出顧懷風面上隱隱的怒氣,微微蹙起了眉頭:“你想問什麼?”
他語氣聽來平和,卻隱隱帶著一絲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清冷。
這人可真難相處,和他鬧脾氣,就像是一拳頭打在棉花上。
嫁給他,實在苦了他的瑤兒。
顧懷風挑眉,冷眼看了一眼裴長意,開口問道:“方才你是故意對他說,松竹縣太平沒有命案,他卻沒有反駁你。”
“你是以此來確定,徐老爺有問題?”
“我們來之前,就確定徐老爺有問題。”裴長意麵色陰沉,默默凝視著眼前顧懷風,眸底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
他突然覺得,對裴鈺或許真是太嚴苛,他已經很不錯了。
顧懷風心中流轉了好些個念頭,眼眸驟然緊縮:“裴長意你小子,有八百個心眼吧!”
“你和裴鈺給徐老爺下套,想要引他去找幕後之人報信?”
裴長意高中狀元,和定遠侯相認,封定遠侯世子,最風光之時,顧懷風已帶著顧家軍出征,並未親眼所見。
往後關於裴長意的所有傳聞,他都只是聽說。
上一次他就隱隱有一種感覺,裴長意所思所想似乎都走在他前面,永遠比他快上一步。
當時顧懷風不以為然,他自認自己當時身處低谷,自然不及風光無限的裴長意思慮周到。
那是氣運,並非實力。
這一次他始終跟隨裴長意,他們二人得到的資訊一致,可裴長意遠在自己之上……
他比自己,快了不止一步。
顧懷風心中有一絲挫敗感,壓得他透不過氣來。
他拳頭握得很緊,胸膛起伏,像在極力隱忍著什麼。
裴長意眼底深黯,眸光深邃似潭,輕扯了下嘴角,聲音亦是冷了幾分:“你並非輸給我,而是你心中預判,這位徐老爺位高權重,更是你好瑤兒的伯父,他不該,亦不會做出這樣的事。”
“顧懷風,若是你繼續感情用事,這案子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