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香苑只有一樓最熱鬧,整個二樓是留給幕後老闆獨享的。
此刻,太子半躺在白芷腿上,溫柔美豔的花魁正替他揉著太陽穴,輕輕重重,引人遐想。
門外頭恭敬站著一個護衛,一動不動,不敢出聲。
太子從溫柔鄉里起身,坐直了身子,衝白芷揮了揮手。
後者十分乖巧退下,護衛見狀,走了進來。
太子手中搖晃著酒盞,眼神瞬間從迷離恢復到清明:“有什麼直接說吧,在外頭不必行禮。”
“殿下,有信來報。”護衛恭敬遞上了一封信。
太子展開書信一一讀來,嘴角牽起一抹笑意:“這個裴二,實在有趣,真是有趣!”
他將信遞給身旁護衛:“你也瞧瞧吧,你找的這個殺手,很不錯。”
“只是不知,他是不是裴長意的對手。”
太子唇角微微勾起,眼神裡閃過一抹狠厲。
他一直想要將裴長意拉到自己麾下,為自己效力。
可恨裴長意油鹽不進,自己百般討好,他都沒能給個明確的態度。
這一次在松陽縣,裴長意算是踩到了他的底線。
松陽縣縣令陳昭,乃是他的人。
雖說這個陳昭不算是個人物,明面上也不是太子的人。
可以裴長意的聰明才智,他稍加思索就該猜到這一層。
他敢當眾讓陳昭暴斃,也就是為了那些下等流民,公然和自己作對了!
想到這兒,太子生生捏碎了手中酒盞。
好一個裴長意!
敬酒不吃,他非要吃罰酒,那就別怪他不客氣。
太子起身,緩緩抬頭看向窗外那輪明月。
將手中酒盞碎片揚到窗外,輕輕拍了拍手。
既然裴長意想要與他為敵,打蛇要打七寸,他就抓走他在意的女人。
那輪明月如此耀眼,早就被流民們盯上。
他讓護衛找了個殺手去,假扮成流明。今日終於有機會將徐望月抓住。
剛剛那封信,正是從山上傳來的飛鴿傳書。
太子沒想到,不只抓住了徐望月,還有那位裴家二公子竟自投羅網。
也好。
手中的籌碼,誰會嫌多呢。
他冷冷地看向護衛:“你前幾日說,陸遮也在松竹縣?”
護衛點頭:“沒錯,是百川書院邀請他去的。”
太子已然查清陸遮與徐望月青梅竹馬的過往,他微微蹙眉:“你親自去一趟松竹縣,必要的時候亮明身份,讓陸遮協助你。”
“就算他不幫著你,也絕不允許他出手破壞我們的計劃。”
“總之這一次,一定要借這個機會殺了裴長意。”
太子說著話,眉眼間滿是厲色,漆黑如點墨的眸底,閃過一抹毫不掩飾的嗜血之色。
裴長意既然不能為他所用,那就去死吧。
萬一被老三納入麾下,反倒成了他的敵人。
太子表面看起來溫和謙遜,實際上是個心狠手辣的冷血之人。
護衛點頭,尚未退下,見太子又衝自己招了招手。
太子陰冷的聲音自他頭頂響起:“你且記清楚了,若是殺不了裴長意,就救他的命。聽得明白嗎?”
護衛心頭一顫,他早知自家主子不光心狠手辣,更是心思縝密。
每下一步棋,他總要想出幾條後路。
若是此次他們殺得了裴長意,那便是為太子解決一個心腹大患。
若是沒能殺得了裴長意,就順勢救下他,太子便好得一順水人情。
無論怎麼算,太子都不會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