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望月眼中閃過一抹複雜情緒,斂了斂神色,強壓著情緒,抬眸對著一臉關切的青蕪微微一笑:“”放心吧,我沒事。”
青蕪看著徐望月的笑容,低垂了眸子,心裡是說不出的難受。
怎麼可能沒事呢
她是侯府的家生子,雖說爹孃都是侯府的下人,可爹爹是個半大不小的管事,孃親從前是老夫人身邊的丫鬟。
青蕪從未在侯府裡吃過苦頭,爹孃相敬如賓,幾十年恩愛如初,更別提有什麼姨娘小娘。
她體會不到做妾室的苦處,可若是有人拿她們母女的奴婢身份說事,她心裡定是不舒服的。
他們往山上走,那群婆娘竟然跟在他們身後,打定主意要瞧瞧他們去哪。
青蕪按耐不住,轉過頭,惡狠狠地瞪著她們:“在我們定遠侯府,那些嘴碎的婆子都得捱上幾十大板。”
“連我們老夫人都要高看兩眼的二姑娘,哪由得你們這些婆子說三道四。”
聽到定遠侯府這四個字,那些婆娘都愣在原地,一時間不敢再跟上去。
“不是說嫁的是御史府嗎怎麼是定遠侯呢”
“可不是,你們到底搞清楚了沒有侯府可不是一般人……”
“不會呀,她那短命小娘嫁的就是徐御史,難不成她進了定遠侯府”
……
見那些婆子們議論紛紛,看見徐望月的眼神都變得不同,不敢再隨意輕視她。
青蕪得意地挑了挑眉,如同扶老夫人一般扶起了徐望月的胳膊:“臨出門前,老夫人和世子爺都交代過青蕪,絕不能讓二姑娘餓著凍著,受半點委屈的。”
說完這些,他們也不管那些婆娘,快步往山上走去。
甩開了那些婆子,徐望月輕聲說道:“青蕪姑娘,多謝你了。”
青蕪見她們沒有跟來,伸手挽住了徐望月的胳膊,湊到她耳邊輕聲說道:“老夫人未曾交代,可世子爺的確交代過,奴婢此行,最重要的便是照顧好姑娘。”
女主聽著這話,眸心微顫,並未答話。
聽著青蕪方才那番話,裴長遠心裡一陣舒爽。
這小丫頭嘴皮子真利落,不愧是他們定遠侯府出來的丫鬟。
可他再轉念一想,懊悔地拍大腿,他又錯過了一次英雄救美的好機會。
可他一個大男人和那些碎嘴婆子鬥氣,實在也不像話吧。
他這念頭剛想著,就見陸遮停下了腳步。
此處離半山腰還有一些距離,眼前一片小黃花,十分清雅。
徐望月一眼就很是喜歡這裡。
見她眸光一亮,陸遮走上前柔聲問道:“望月妹妹可喜歡這裡”
徐望月還未點頭,就聽裴長遠很是不滿地搖頭:“就說你小家子氣,沒見過世面,這地方連半山腰都沒到。”
“既然是月兒妹妹的小娘,定是要尋最好的地。月兒妹妹這事你不必管了,全權交給我去操辦……”
“多謝二公子。”徐望月盈盈淡淡地抬眸,卻是打斷了裴長遠的話。
“對我小娘來說,此地已是很好了。”她略一遲疑,語氣溫柔而堅定:“我小娘下葬一事,就不勞侯府了。”
此事,徐望月心中是有計較的。
她扶靈送小娘回松竹縣,坐的是侯府的馬車,是順路,也是她借了光。
可若是連下葬都交由侯府來辦,名不正,言不順。
裴長遠還想說什麼,見徐望月神色堅定,青蕪又在一旁不停地拉他,終究是沒說話。
陸遮往前走了兩步,用手比劃著,墓碑置於何地,棺槨落於何處。
一切安排地妥妥當當。
徐望月十分感激地看向陸遮,此番帶母親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