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長遠站在侯府外頭瞧著那輛馬車漸行漸遠,越想越覺得,這事兒不對勁。
他好像中了美人計,不止一次。
第一次在趙氏那兒見著徐望月,他就沉迷於她的美貌。
那時徐望月瞧見他,就像是一隻小白兔見了狼,處處閃躲,唯恐避之不及。
從什麼時候開始,她會對著自己笑,甜甜地喚他一聲二公子?
那時起,便是有了問題。
從前裴長遠以為徐望月對自己有了好臉色,是為了要嫁他為妻,哪怕做個妾室,也是嫁入侯府。
可如今裴長遠冷靜下來細想,不是,徐望月不是這樣的人。
她根本不稀罕嫁入侯府,那她到底為了什麼?
昨日在棲梧院,徐望月對自己冷若冰霜,拒人於千里之外。
方才在母親那裡,她對自己又彷彿變了個人,竟對他笑了。
若即若離,從沒有一個女子如此對過他,裴長遠反倒是對徐望月越來越有了興趣。
那日撞破了她與兄長之間的事,他還以為撞見的是他們二人之間的情意。
如今看來,倒更像是他那兄長一廂情願。
想到這兒,裴長遠心裡爽翻了,幾乎想要大笑。
自從裴長意被找回來,處處壓他一頭。他這個裴家二公子,好像成了汴京城裡的笑話。
他恨裴長意,如何不恨,只是這恨意需得壓制隱忍。
今日想明白了這一點,他心裡好生舒爽。
他這光風霽月的兄長無所不能,樣樣都是拔尖的,可原來在追求徐望月這件事上,他們兄弟二人一樣失敗。
裴長遠站在侯府外頭,讓冷風吹了一陣又一陣,這才意識到,今日徐望月對自己假以辭色,為的是讓母親送她去慈安寺。
慈安寺裡!到底有誰?
裴長遠快馬加鞭,等他趕到慈安寺,果真見那嬌俏人影悄悄從邊門溜了出去。
待他想跟上時,竟跟丟了。
熹微的陽光曬下來,徐望月顯得異常乖巧,臻首峨眉,目若秋水,彷彿一尊漂亮的小玉觀音。
裴長意怎麼知道她出來慈安寺禮佛?
這人真是好生可怕,彷彿這世間沒有他不知道的事。
徐望月攥緊了手中字條,是了,這字條是裴鈺給她的,怕是得了裴長意同意才敢給的她。
把字條給了自己之後,他就一直等著這一日?
徐望月一愣,低下頭,神色晦暗不明。
裴長意眼眸森然,望著她,眸色深沉近墨,裡面似乎還藏著股淡不可見的火苗。
“想去見他,為何不大大方方問我?”
大大方方?
徐望月抬起頭,內心坦蕩直視著他的雙眼,淡淡道,“世子爺若是有心讓我去見他,就不用我求著裴鈺給我字條了。”
想來她便有些惱火。
下一刻,她的手腕被男人拽住,他把她往自己的方向扯,力道不算輕。
慈安寺的後山,空無一人。
她動了動唇,剛想開口,便撞進裴長意那雙黑白分明的如水眼眸裡。
他緩慢地掀起眼皮,與她的目光對上,眉目間帶著疏離。
兩人幾乎要挨在一起,呼吸清晰可聞,他粗略的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的下巴。
壓抑剋制,裴長意終究是忍住了內心的衝動,將她攬進懷裡,手不輕不重地在她纖腰上掐了一下。
“原來裴鈺給了你字條?”
他語氣疏冷,他竟不知裴鈺有這樣的膽子。
高大的身影將她覆蓋住,像狼圈定自己的領地一樣,將她困在樹邊,他的身下,不允許任何人窺伺環繞。
裴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