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紋路窗半開著,熾碎的陽光透過檀色的金絲竹簾篩進屋內,落了滿地。
徐瑤夜拉著徐望月,一踏進趙氏的暖閣,滿堂的富麗映入眼簾。
地上鋪著龜背如意花樣的絨毯,正中放了一張舒服的圓桌。
趙氏正坐在桌邊,漫不經心地沏茶。
桌上放著一隻做成精緻小獸模樣的紫金香爐。
跟在徐瑤夜身後的徐望月輕輕聞了聞,那紫金香爐裡吐出的香味,是水木香,清清淡淡,十分舒適。
趙氏一貫穿著深色的衣裳,顯得沉穩,卻也愈顯老氣。
她今日穿了一身淺金色鳳袍,衣襟袖口裙襬處都繡著祥雲,圍繞著朵朵牡丹。
端莊優雅,還顯得年輕了幾分。
徐望月從未見過趙氏這般打扮,一時看得入神。
髮髻齊齊整整地梳著,兩邊各插了一個碧玉鳳簪,剩下的髮絲用紅翡翠珠鳳金步搖盤起。
脖子上那一串東珠,顆顆飽滿放著光芒。
她一拎起茶壺,便露出腕上同款東珠鏈子。腕上的東珠比起脖子上的小了一圈,兩相呼應,顯得極其相襯。
“二姑娘,為何這樣瞧著我?”趙氏放下茶盞,看著徐望月充滿驚豔的目光,眸中帶上笑意。
徐望月收斂了目光,含笑道,“老夫人今日,讓人挪不開目光。”
她並沒有直接誇讚趙氏美貌,卻讓趙氏笑開了花。
今日太子妃設宴,趙氏是特意打扮過的。
趙氏放下茶盞,正要起身,抬眸打量了眼前徐瑤夜和徐望月。
徐瑤夜一襲華麗的紅色鳳袍,眉眼明豔,頭戴九鳳釵,步搖珍珠項圈堆了一頭。
她似乎是嫌紅色還不夠招搖,身披五色織錦雲袖長裙,風姿綽約地站在那裡。
相比之下,徐望月身穿一襲月白色長裙,這淺藍色錦緞披風,頭上只有一隻簡單的碧玉簪,手腕處戴了一隻細金鐲子。
可饒是二人穿著相差巨大,站在一處,徐望月氣質出塵,倒也絲毫不弱。
趙氏緩緩走來,從自己桌上拿起一隻珍珠玲瓏八寶簪,親自插上徐望月髮髻。
“雖說你們年輕人不需要多加打扮,可既是要入宮,還是要注意一些的。”
站在一旁的徐瑤夜,聽著這一句,雙眼中一閃而過一絲兇狠,差點沒能收斂住。
她抬眸,溫婉笑著,“母親,今日當真要帶庶妹一同去嗎?”
“她不過是庶出,也不能算作是我們侯府女眷,若是帶她去,會不會讓太子妃和容妃娘娘,覺得我們侯府沒規矩?”
昨日裴長意說今日要帶徐望月一同入宮,徐瑤夜氣得一晚上都沒睡著。
今日一早,她特意帶著徐望月來拜見趙氏,是想讓趙氏出言留下她。
趙氏端詳著溫婉可人的徐望月,想到昨日裴長遠纏著自己,說了徐望月不少的好話,心中對她越發喜歡。
雖然徐望月只是庶出,可她教養極好,又總是不爭不搶好拿捏,這樣的女子做了兒媳,自是婆母的福分。
趙氏還未開口,就聽暖閣外響起一陣腳步聲,裴長意挑簾而進。
裴長意今日一襲鑲金錦袍,襯得他冷白色的面板更為矜貴。
五官端正,眉眼細長銳利,鼻樑高挺,純色淡薄,分明是比女子還要好看上幾分。
身姿挺拔,芝蘭玉樹,清雋無雙。
裴長意似乎是聽到了徐瑤夜方才的話,冷冷一回頭,掃過她的目光冷如冰霜。
待他再轉過頭,看向趙氏不緊不慢,氣定神閒地開口,“夫人所言差矣。”
“母親,二姑娘早晚是要嫁入侯府的。”
聽到裴長意這一句話,趙氏按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