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臺的氣氛重新變得祥和。
不一會兒,弘昊和弘晝就拉著圓圓的手,拎著下人們準備的柳條編成的花籃,大刺刺地衝進了花叢裡。
弘晝還美其名曰——要摘下花瓣兒來給自家額娘做胭脂,給***制頭花,芷雲頓時無奈,人家花開得如此好,如此努力,卻奈何碰不上惜花之人,反而遭了魔爪。
康熙到是很高興,他喜歡弘晝的一派天真無邪,也愛弘昊萬般無奈之下,依舊對弟弟無限縱容,近年來,他病魔纏身,精力不濟,已是衰老了,可兒子們正當壯年,還個個對那把龍椅虎視眈眈,攪得他頭痛欲裂,也只有對著天真無暇的孫子們,他才能找回自己曾經也有過的,對兒子們的慈愛之情了。
等到霞光映照,天色幽暗,康熙才最後看了玩得高興的孫兒孫女一眼,也不讓人打攪他們,就離開了圓明園。
聖駕剛走,李衛又跑回來,一入牡丹亭,先端起玉石桌子上的紫砂壺灌了一氣茶水,喝痛快了,用袖子抹了一把,笑道:“主子爺,今天可是讓那‘老頭’吃了個悶虧……”
歐陽無語,瞅著他眉開眼笑的模樣搖頭道:“幸好福晉回去歇了,要不然有你好看的。李衛啊,你別老和明德作對,讓他不痛快了,對你有什麼好處?”
李衛傻呵呵地笑著抓了抓腦袋,道:“爺,您也別光說我,明明是他先看不起奴才的,他是狀元就了不起啊,咱們大清朝狀元有的是,還有不少一輩子做個七品小官兒升不上來的呢,奴才可沒覺得自己比那些狀元榜眼什麼的差。”
見歐陽的臉色不大好看,李衛動了動眼珠子,話鋒一轉,又道:“當然,瓜爾佳明德比一般的狀元厲害點兒,咳咳,呃……奴才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就為了主子,以後不與他鬧就是了。”
其實,歐陽和李衛心裡都明白,別看明德瞧著李衛不順眼,但有他在戶部擔著尚書的擔子,李衛才能混得如此暢快,要是哪一天明德不在了,就李衛那性子,既佔著肥缺,又不識時務,早就犧牲在人事傾軋裡了。
他有四爺做靠山又怎麼樣?難不成四爺還能見天盯著他呀。那些官場的老油條們真想玩死他,李衛怕是被人賣了還要給人數錢呢。
天底下像明德這麼好的上司可不多,想明德既知道,又有本事護著下屬,還不和底下的人搶功勞,哪怕為人很不合李衛的性子,他心裡也是願意明德多在戶部尚書的位置上呆幾年的。
李衛好酒,雖然他總是說人家芷雲嫡親大哥的壞話,可是芷雲還不至於跟他太計較,所以,上好的烈酒,配上精緻的下酒菜,還是給他們送到牡丹臺來了。
李衛也是歐陽的門人,常陪著歐陽喝酒的,自然知道這位主子的酒量不怎麼樣,所以他多是自斟自飲,由著主子爺品著六安的瓜片。
酒一上頭,李衛的話就多。目光轉向在牡丹花叢裡鬧著玩的弘晝和圓圓,又看了一眼一直挺直著腰身,立在不遠處憑欄讀書的弘昊小阿哥,不知道怎麼的,他總覺得自己看見那牡丹花自個兒往小阿哥身邊兒的籃子裡飛,晃晃腦袋,再次注目,還是覺得那牡丹花在飛……
看來是暈了,李衛輕輕給了自己一巴掌,沒太在意,大著舌頭道:“哎,主子爺,奴才想兒子了,奴才家的糟糠和小子為奴才盡孝,在家裡伺候老太太,不容易啊,這些年還好一些,前幾年家裡沒個男人,老太太年紀又大了,家裡裡裡外外都是奴才媳婦操持,她難,可她一句都沒和奴才抱怨過……”
歐陽卻是一扭頭,狠狠瞪了弘晝一眼,弘晝手一哆嗦,一圈牡丹花唰唰地落了地,他吐吐舌頭,不敢胡鬧了。
歐陽這才放心,見李衛喝得暈頭轉向,神色迷離,想來也不應該察覺到什麼,就吩咐人端了杯醒酒湯給他灌進去,嘴裡卻道:“你如今在京城也算站穩了腳跟,不如把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