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同伴而來,鐵匠莫非是欲擒故縱之意,嫌出價不夠來個下馬威麼?
秦風不動聲色,如此最好,若他們起了爭執,自己正好趁亂逃脫。秀才吃了一個閉門羹,依然笑容燦爛,毫不氣惱,背後兩人一人粗壯威武,國字臉嚴肅神武,不怒自威,三人中年齡最長,一看便是領頭之人,眼睛一眼不眨凝望著鐵匠。
旁邊陪同之人稍顯土裡土氣,一身農夫打扮,身材短小精悍,面容棗紅,張口便道:"我家大哥今日前來,怎麼不是為了打造器具而來,我們正需要一批兵器,所求甚多,這麼一樁大買賣足夠你半年時間打製,做生意的哪能有單子不接麼?"
楊鐵匠嘿然一笑,道:"我家鋪子只做精品器具,你們山賊所使的普通兵器,由我打製真是大材小用,若只是正常生意,我已經推薦鄰居接手,你們棄之不用,我又有何辦法,至於隨你們去山寨小住之事,只怕是想綁我上山麼?更加免談。"
秀才笑道:"我與楊兄一見傾心,兵器之事倒也罷了,交與其他作坊自然可以商量,請楊兄去山寨只是為了我幾兄弟私人訂製一些法寶器具,令師出門在外,求之不得,我等探訪許久,方才知楊兄竟是無名弟子,慕名而來,交友心切,絕無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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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鐵匠搖頭晃腦道:"逆我心意,怎是絕無惡意,我個人散漫慣了,喜歡獨居,你們這是強人所為,我所不喜也,如此惡客本店自然不歡迎之至。"鐵匠學他秀才之語,迂腐至極,聽得秦風恨不得搶過鐵錘朝他腦袋上敲上一敲。
秀才莞爾,聽那鐵匠鸚鵡學舌,開啟摺扇輕搖,苦笑道:"楊兄真是口不饒人,枉費我一番苦心,我遠道而來,先後尋你數次,真心與你交友,此次更是帶我大哥二哥一同前來拜會,誠心誠意欲結交高人,何曾少了禮數,豈能受這惡客之名!"
鐵匠目光睥睨,依然自顧自地說了幾聲:"惡客,惡客!"農夫好似脾氣較為火爆,聽了幾次已經按捺不住,聲音提高少許道:"早說這廝脾氣古怪,三弟就是不聽,管他同意也罷,不同意也罷,我們三個前來就是綁也要把你綁回去。"
鐵匠聞言更加惱怒,向秦風訴道:"小哥,你看看,這幾個不是惡客又是什麼?我未強賣,他們如此霸道,竟想上門搶人,還有公道麼?還有天理麼?"滿臉鬍鬚氣得翹起,眼睛瞪的像牛眼,宛如孩童一般天真吵鬧,不依不饒。
秦風算是看出一點苗頭,這鐵匠幾番言語下來,這鐵匠貌似一個還未長大的孩子,與先前以為的攔路劫匪大相徑庭,望著那粗獷臉龐顯露的童真陷入了沉思,想不到此人竟是無名大師的弟子,匠心獨具,果然是名匠獨有的古怪脾氣。
秦風尚未回應,那秀才介面應道:"二哥,稍安勿躁,楊兄弟是有真實本事的人,豈能如此無禮,我等身懷誠心而來,自然要以誠意動人,勿要做那魯莽之事,省得別人笑話。"說罷眼睛望向一旁默然不語的秦風,似在揣摩這人與鐵匠有何關係。
秦風已然明瞭他們之間的瓜葛糾紛,眼珠轉動,既然這兩幫人自己都不熟悉,他們若有爭鬥自己早點脫身自然更妙,眼睛掃視一圈道:"諸位,我只是入店為馬匹弄些配製,你們有事自行協商,既然談不攏,不如打上一架,誰贏了誰說了算。"
秦風說得輕描淡寫,屋內眾人神情各異,楊鐵匠愕然,那三人為首大哥沉思不語,秀才不悅,農夫正對胃口,躍躍欲試,被身前秀才搖手止住,咳嗽一聲道:"這位小兄弟說笑了,我等過來可不是為了爭鬥而來,楊兄弟請看…"
秀才取下背身包裹,將一團牛皮紙包裹的物件放於屋內正中茶桌上,解開綁繩,內中是一塊黑黝黝的石膏塊,楊鐵匠正斜倚著鐵爐邊鐵器架,漫不經心掃望而來,立被那物件吸引住眼光,當即提起鐵錘走到桌旁,仔細打量那塊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