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爵修淡漠的眼神望著他,眉心微跳,沒有給予回答,而是輕抿一口杯中的茶水,細細品味。
他不是鹿眠,他不知道她的真實想法,心中是否還對於他昨天的所作所為,存有怨氣?
見他不答,厲沂南放下手中的茶杯,輕嘆一口氣,他就知道,新郎逃婚,終歸是鹿家受了委屈,她又怎會輕易的消氣呢?
“這件事確實是爵修做的不對,他太冒失,讓你受了委屈,我作為父親,替他向你道歉。”
厲沂南竟會主動替他這個兒子向鹿眠道歉!他冰冷的眼底滿是震驚。
手指收緊,快要將手中的茶杯捏碎。
哼!不要以為在這假惺惺的替他道歉,他便會原諒他的所作所為,接受他這個父親。
他需要他,替他道歉嗎?
對於父親代替道歉的行為?
厲爵修心中第一時間不是感動,積壓多年的怨氣和努力瞬間被點燃。
“你不用替他道歉...”他想說的話還沒說完,便被厲沂南搶走話語權。
“不,我是爵修的父親,沒將他管好我也有錯。”昨天那麼多賓客都在期待著新郎新娘入場,等來的卻是高朗通知他,厲爵修為了另一個女人而逃婚了。
當時的他面子上險些也掛不住,男方逃婚這件事若傳出去,讓鹿家以後如何在楓城立足?
他自己到逍遙自在,將所有的事情都丟給女方,這種行為在他看來也不配做個男人。
當即黑著臉讓高朗帶人去把厲爵修抓回來。
電梯開啟的那一刻,他看到該出現在婚禮現場的新娘也躺在電梯裡昏迷不醒,他便知道,新娘肯定是去抓逃婚的新郎。
“你放心,不會有人知道爵修逃婚的事情,我已經和現場的來賓解釋清楚。是酒店電梯故障,新郎新娘被困在電梯裡,由於不可抗力的原素,婚禮無法進行。”
這樣的解釋,便也讓現場的來賓們,不會用各種猜忌心思去揣測兩家人。
厲爵修看著小心翼翼,應付他的厲沂南,他心中忽然有些堵得慌。
在他的世界裡,厲沂南從來都是對他冷冷淡淡的,絕不會用這種小心翼翼的態度去面對他。
這也太奇怪了,為何他只是換了一個身份,換了一個視角去看身邊的所有人,竟發現他們,和他用厲爵修的視角去看到的不一樣。
以往對他好的,卻各種抨擊他。
他覺得對他不好的,卻私底下為他各種找補,這世界到底怎麼了?怎麼忽然之間就天翻地變了!
“兒媳,你安安心心的做厲家少奶奶,這個位置永遠都是你的,不會改變。”
厲沂南對鹿眠作出的保證,可惜聽到的卻是厲爵修。
他的眼神中帶著欣慰,自言自語道:“今天爵修主動叫我爸了,二十幾年,這孩子第一次主動叫我。”
厲爵修看著從來不會在他面前露出任何情緒的父親,他的心中居然有那麼一刻的觸動。
不過,這種感覺很快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他有什麼好欣慰的,又有什麼好委屈的,是他管不住身體,婚內出軌在先。
他親眼看著母親每天為他發瘋,日日過得渾渾噩噩,後來患有嚴重的抑鬱症,連他這個兒子都被她視為一種不潔的汙點。
不再聽他廢話,他騰的一下站起身,渾身氣質冷冽,“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
厲沂南看著鹿眠冷漠的背影,他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厲爵修和醫院的那個不明不白女人的糾纏不清,她果然還是在意的,這個結,估計一時半會兒解不開的。
兩家是聯姻,利益牽扯很大,離不掉的。
到底是像他一樣剪不斷,理還亂的痛苦一輩子,還是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