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只是他心神不安的幻覺。
焰白僵硬地站在原地,他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下頜傳來的疼痛感卻讓他渾身上下無法動彈,那股力量彷彿變成了一根釘錘,狠狠地將他的靈魂連帶著肉/體一起釘在了牆壁上。
“是……你嗎?”
焰白的聲音放輕了很多,他察覺到了泊湮和往日的不同,便試探性地詢問了一句。
“一直都是我。”泊湮的聲音也很輕,但焰白可以明顯感覺到,那些纏繞著他腳踝的藤蔓放輕了很多,起碼他現在可以自由行動了。
他們之間離得極近。透過那些昏暗的燈光,他瞥見了青年鴉羽般墜落的睫毛,以及那雙藏匿於黑暗深處的眼睛。
即便他什麼都沒有說,有些話也不言而喻。
“原定的計劃就是在明天早上。而且,我們因為一些特殊原因,隨便外出也容易出事。”
泊湮鬆開了手,他看著焰白,淡淡道,
“顏久應該也是出於這樣的目的,才把我們帶到了這裡。這樣一來,即便那些人去檢查極樂之地,想要抓捕我們,恐怕也無法檢查00號房間。”
“今天晚上待在這裡,我們是最安全的。”
手指從下巴的位置逐漸轉向了臉側,冰冷的觸感像是融入了他的血肉,即便讓他感到刺骨,也依舊無法分離。
那雙墨綠色的眼睛安靜地看著他,好像那樣的目光甚至連時間都能越過,直達他內心的深處。
不知從何時起,焰白感受到自己的手腕被輕輕握住了,他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前走去,一步,兩步……他們之間的距離似乎在變短,心靈的距離也在一點點地縮短。
直到他們終於走出了那個暗色的角落,暖色的光飄落在他的髮尾上,襯得那抹金色愈加迷離。
泊湮坐在了床上,他的手指向下滑動著,卻在焰白脖頸的位置停了下來。
他抬起頭,看向了焰白,目光裡卻意料之外的沉靜。
“你不打算問些什麼嗎?”
問什麼?
大腦早已變成一片漿糊的焰白此時此刻甚至忘記了自己在做什麼,他只覺得渾身上下好像失去了牽引力般,完全由著對方的動作前行。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了泊湮的身上,他的雙眼已經徹底變成了墨綠色,像是一塊華貴的祖母綠,帶著幾分低調的危險感。
“我……”
他一開口,就感覺喉嚨乾澀的要命,說一句話都會牽扯他的心臟深處,
“我不知道。”
他最終只能說出這樣的話。
說到底,他對這種事情也毫無準備。雖然他隱隱感覺到了什麼,但是當他真正要去面對這份感情的時候,他還是覺得有些迷茫。
那種感覺……好像時間早已沉澱了上千年,有些東西早已伴隨著時間的變化沉澱的更為沉重,以至於當他回首的時候,一切都變得陌生了起來。
他忘記了太多的東西,就好像那片冰冷的雪地裡,分明是他最為熟悉的場景,現在想起來,卻只記得那蒼白的一片茫然,以及那座詭譎的邪神神像。
“是拒絕的意思,還是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