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日法王也一把拉住柳玉竹的胳膊往外拉:“柳兄,我們走吧,等會飯菜就涼了。”
“可是......”
柳玉竹不甘心的回頭看,卻正好對上“沈大小姐”淺笑的臉:“柳公子,請吧!”
聽著三人腳步聲走遠,時景才幽幽睜開眼。
一個皓日法王就夠令人頭疼的了,又來一個柳玉竹。
這個柳玉竹還更煩,一點兒分寸感都沒有,得想個辦法,將他弄走。
只是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到什麼好辦法,時景迷迷糊糊就又睡過去了。
吃完早飯後,馬車又晃晃悠悠上路了。
等馬車再次停下,時景才悠悠轉醒。
馬車外傳來嘈雜聲。
男男女女夾雜著幼兒的哭聲。
“求求大老爺們,大發慈悲,買了我閨女吧!”
“買了我家栓兒吧,他能幹活,吃的還不多。”
“我、我更能幹,買我,買我!”
“求求各位公子,給口吃的吧!”
“......”
聽清他們說的什麼,時景緩緩皺起了眉。
他穿起衣服,掀開車簾,就見路兩旁跪了許多人。
衣衫襤褸,骨瘦如柴,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愁苦和生活的艱辛。
“這是怎麼回事?不是避開流民了嗎?”
聞言,守在車邊的侍衛轉身回稟道:
“這些流民是從臨城過來的。
他們原本要去邢州。
但邢州乃軍事重區,若是接了這批流民,便不能保證將士們的口糧。
邢州守將和刺史便商量著,給發了點糧食,讓他們繼續南下。
原本他們也走得好好的,前段時間,流民中卻有人凝聚成匪,一路專搶流民的錢財與糧食。
流民們沒了傍身之物,只能沿路乞討,賣兒賣女賣自己,以尋一條活路。”
守衛說得有些唏噓,這年頭兒哪有什麼真正的安定之地。
左不過是在拼命掙命,活一天算一天罷了。
時景心中難受,可一時之間,他也沒辦法弄來大批的錢糧。
安陽城有個裴家供他“敲詐”,這荒郊野嶺的可沒有另一個“裴家”。
“沈大小姐準備怎麼辦?”
“大小姐正在跟柳公子和明公子商量,看看能不能勻出一部分糧食來。”
“他們在哪裡商量?”
“那邊。”
時景跳下馬車,在侍衛的引領下往前走去。
剛走近,就聽“沈大小姐”在說:
“我知道兩位公子運輸糧食是要賺錢的,這樣吧,你們這些糧食我們沈氏全買了,如何?”
皓日法王沒說話,柳玉竹輕搖摺扇,笑眯眯道:
“沈大小姐也是商人,應該知道商人最重要的就是要守諾。
商人的信譽一旦丟失了,那他也幹不長久。
我這批糧食已經跟人簽了契約,所以你就是出再多的錢,我也不能背信棄約,自砸飯碗。
沈大小姐,你說是嗎?
而且,我們三家中,沈大小姐帶的糧食最多。
您只要拿出小小一部分,就能安置好這些流民,何必為難我們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