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相相默默安慰自己“白來的,不心疼”,扭頭見黎天也拿著存摺,挪挪屁股湊過去看。
黎天的存摺跟自己一樣。
首頁都不再是周爸或黎父的名字,死者銷戶後,遺產都轉移到了他們名下。
但不一樣的是,黎天才二萬,滿打滿算,都不夠黎天花到高中畢業。
可黎父是個車間主任,黎母又是個有穩定飯碗的,不應該才兩萬塊。
安相相摳了摳腮幫子,見黎天還在緬懷自己的父母,想說以後要不要住一起,這樣能省點電費。
但看看四下,哪哪都一塵不染的。
不問也知道肯定不願意。
入夜。
安相相將家門鎖好。
回到臥室拿出新畫的定身法陣,將玉瓶放在法陣上,然後開啟塞子,幾乎剛開啟黎母就衝出來,伸手掐向自己。
看她都沒有神知了,還不忘取自己的命,安相相抱著木魚退到安全距離。
自從女警將鑰匙送回來後,隔三差五便會把黎母放出來,強迫她聽清心經。
可惜定身法陣不太好畫,不然也能爭取早點讓黎母恢復理智。
敲敲打打一夜後。
黎母的怨氣幾乎沒變,除了能安定一會,基本跟一個月前一模一樣。
安相相嘆了口氣,又打著哈欠洗漱吃飯上學一條龍。
下午放學後,顛顛地幫同學整理板凳,去學校的垃圾堆將垃圾倒掉後,同行的女生問道,“周安,我家離得有點遠,你能不能一個人把垃圾桶放教室裡啊?”
安相相沒多想,應了一聲便拖著大竹筐爬到三樓,迎面撞上了往下走的班主任。
班主任看見他,立刻皺了皺眉,“今天應該不是你們組搞衛生。”
安相相搖了搖頭,先表示不是才又說原因,“我順手幫了一下忙。”
班主任眉頭皺得更緊了,“樂於助人是好事,但你現在的注意力應該放在學習上。”
她俯視著下面的小男生,興許是唯一的親人走了,沒人給他準備冬天的衣服,外面套著的襖子並不那麼合身。
紅領巾也戴得歪歪扭扭,
怎麼看怎麼不舒服。
見小男孩還一臉茫然,不自覺放緩了些語氣,“你家裡的事我聽說了,流言蜚語不好聽,讓你別放在心上也不現實。”
“你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好好讀書,考上大學,然後離開這個地方,不用為了融合群眾,給別人當跑腿。”
安相相睜著圓溜溜的眼睛,幾秒後才反應過來班主任好像誤會了什麼。
“我沒有去討好別人,是我自己需要。”
不打卡的話,指不定出校門就要被創,雖然大多可能有驚無險,可幫忙倒個垃圾就避免一天不倒黴,那他還是願意的。
班主任聞言,細細打量一下。
貌似除了表情有點呆頭呆腦的,確實沒見他有多勉強。
“你心裡有數就行。”
說完,班主任繼續往下走,然後側著身體從大竹筐旁路過。
安相相趴在欄杆上,因為冬天天黑的早,現在還不到五點,學校的樓道里也沒有燈,所以灰濛濛裡,班主任的紅色鯊魚夾更顯眼。
看著那抹紅色匆匆地消失在轉角里,手又摸索到大竹筐的把手。
將垃圾桶送回教室,再出來時發現轉角處靠著個人,是黎天,也不知什麼時候來的,耳機掛在脖子上,低著頭神色不明。
將書包往上顛了顛,小跑過去。
剛靠近腦袋就被蓋了帽。
安相相捂著後腦勺,被打的有點懵。
黎天就見不得他這副蠢相,又伸手打了一巴掌,“你都不知道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