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的燈亮起,陸煜靠在手術室外的牆邊站著,腦袋裡“嗡嗡”作響,甚至出現了耳鳴。
醫院裡消毒水的味道實在不算好聞,現在也是平添煩躁。
暗線的人已經完全把手伸進了他的生活,時刻威脅著他的和沈雲淵的生命。
帶血的香囊和一個四四方方的盒子被攥在手裡,陸煜想都不用想它們是什麼東西。
一個是暗線的情報,一個是沈雲淵為他做的對戒。
他的二十九歲生日禮物。
剛剛推進去的時候,沈雲淵的體溫低得嚇人。直穿心臟的子彈要怎麼才能確保萬無一失地取出來,怎樣才能活下去……
水原大人……
在暗線摸爬滾打的水原大人,造成過很多槍傷,也治療過很多病人。
水原大人最知道哪裡是致命的地方,哪裡是無關緊要的地方。
在作為水原大人的沈雲淵身邊待了兩年,落在他陸煜身上的子彈從來沒有少過,但是沒有哪一顆子彈真的威脅到了他的生命,或者落下了殘疾。
“這種情況,活不了的……”
他的腦子裡都是作為水原大人的沈雲淵的話。
“請問沈雲淵的家屬在嗎,這裡要籤一下字。”
推門而出的護士小姐喊著,手裡還拿著一個夾著一張紙的板子。
陸煜走了過去,接過那張單子。
病危通知書。
“……目前患者病情嚴重,隨時可能出現生命危險,特此告知……”
陸煜看了一眼上面的文字,不由得指尖發顫。他鮮有如此心慌的時候,甚至眼下拿不住簽字的筆。
護士小姐看了一下他,問道:“請問您是他的誰呢?這個只有法定近親屬可以籤的。”
陸煜愣了一下,開口道:“他的父母雙亡,也沒有子女,我是他的……”
法定近親屬還有配偶二字可以選。
但是陸煜還不是,未來也不會是。
同性還沒有合法,他們永遠不會成為法律保護的配偶關係。
“朋友。”
陸煜頓了頓說道。
護士小姐收回了單子:“啊,這樣……不好意思,您不能籤這個。”
陸煜看著被拿走的單子,一時間有些晃神。
“已經不會有其他人可以給他籤這個單子了,”陸煜說道,“我是他的愛人,我會承擔之後他治療的所有費用。”
聲音前所未有地堅定。
“請您,使用最頂尖的技術和裝置,不用考慮費用,”陸煜只覺得自己的鼻尖有些酸澀,“求你們,救救他……”
護士小姐愣了一下,立刻反應過來:“好的,這位先生,我們一定會拼盡全力的。”
那張病危通知書,陸煜終究沒有在上面簽名。
一時間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陸煜強忍著頭疼,拿出手機發訊息。
現在遠遠不是沉溺於情緒的時候,即使他現在無比慌亂和擔憂。
在二十九歲生日這天,可能會面臨失去愛人這件事,對於他而言本來就格外殘忍。
但是,他沒有時間去消化痛苦。
只要還有一絲希望,他必須……
從死神的手裡,把自己的愛人搶回來。
陸煜撥通了那位還在國外留學的醫生朋友的電話,緊急召集了國內外最頂尖的醫學團隊處理此事。
這個過程只花費了短短几個小時,陸煜完全沒有考慮所謂的成本的花費。
如果就這樣失去沈雲淵,他覺得自己會從此後悔一輩子。
一晚上,病危的訊息一次又一次從手術室裡面傳出。
一次心臟驟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