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淵已經不記得自己是用什麼樣的毅力支撐自己離開了陸家的宅邸,又是怎樣的毅力還在街上走。
他還能去哪兒?
街道上,陽光無比刺眼,照得沈雲淵眼睛發疼。
他突然發現,他的生活裡,除了陸煜,他真的無處可去。
住在陸煜給他的房子裡,穿著陸煜給他的買的衣服……
像一個廢人一樣只有依靠陸煜施捨的東西才能勉強滿足溫飽。
春天的陽光照在身上是溫暖的,沈雲淵卻只覺得自己的手腳冰涼刺骨。
好冷……
為什麼陽光照在身上,也是冷的……
冷得瑟瑟發抖,連指尖都在發顫。
沈雲淵實在沒什麼地方去,只得拿著手機隨便開了一個便宜的鐘點房。
“喂……拯安哥……公司可以申請住宿嗎?”
顧拯安非常震驚聽到沈雲淵這樣的說法:“你沒事吧?你的聲音聽起來好虛弱。”
“我……我沒事……”
“應該是可以的,你要來公司住?你不是和陸煜……”
沈雲淵閉了閉眼,只覺得無比疲憊。
縱使是對這個人狠心到了極致,沈雲淵聽到陸煜的名字,還是心底顫了一下。
“我……我和他沒什麼關係了。可以……快些準備迴歸嗎?不用擔心之前說的公開的事情了。”
顧拯安有些驚訝出聲:“真假?好好好,我去安排。”
不知道為什麼,沈雲淵從他的聲音裡聽到了難掩的高興。
這也太敬業了吧?
“謝謝……”
“好好,你明天上午九點之前來公司哈,我們商量一下之後的事情。”
沈雲淵應了一聲,掛掉了電話。
酒店的房間格外安靜,破舊的設施有些腐爛的味道,床墊也明顯有黴味。
沈雲淵顧不了這麼多,躺在了床上。
好冷……
冰冷的床瞬間讓沈雲淵感覺到了更加刺骨的寒意。
他必須節約用錢,要儘快從經紀公司手裡賺到錢。
高利貸在沒有了陸煜的幫助,一定會再次成為懸在他頭頂的一根針。
不還利息,那些人會怎樣對他……
原來,這些個月沒有人來追債,是因為背後的終極大boss,是陸煜啊……
沈雲淵自嘲地笑出了聲。
是陸煜啊……
為什麼是陸煜啊……
怎麼能是陸煜啊……
他側過身,將自己蜷縮起來,緊緊抱住。
身體的冰冷和顫抖讓他感覺到難以忍受的疼痛,從心臟處傳出,然後肆虐到五臟六腑。
好安靜……
周圍的沒有任何聲音,安靜得只能聽見沈雲淵自己的呼吸聲。
怎麼能是陸煜啊……
原本已經是哭不出來的眼睛,再一次噙滿眼淚。
模糊的眼前,還有已經生澀發疼的眼睛。
哪裡都疼,疼得呼吸不過來。
快要……暈厥過去了……
沈雲淵只覺得呼吸都變得困難,不得不張開嘴大口呼吸。
好難受……
好難過……
為什麼……
沈雲淵將自己抱得更緊,蜷縮的姿勢並沒有給他帶來什麼安全感,反而壓迫著他的面前,讓他難以呼吸。
窒息感降臨,沈雲淵只覺得頭暈目眩。
有沒有誰,還能……救救我……
沈雲淵意識有些模糊,伸手摸到了自己的手機。
救我……
頭暈目眩的情況下,沈雲淵連看手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