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沈雲淵是被疼醒的。
身上的各個關節痠疼入骨,後腰一陣陣痠痛。
為什麼,沒有人告訴過他,這種事,可以這麼痛?
爽快的勁過去了之後,肌肉酸脹就立刻找上門來。
兩個人都是初嘗,完全不知道“節制”二字為何物。
只知道天色泛白,本來就因為槍傷而失血過多常常眩暈的沈雲淵,直接暈倒在了陸煜的懷裡。
好在對方還算有良心,抱著昏睡的他洗了澡換了衣服,他才能乾乾爽爽地睡上一覺。
“主上,您還好嗎?”
哪壺不開提哪壺。
沈雲淵悶悶地回了一聲:“你這傢伙給我閉嘴。”
薄薄的一層絲綢睡衣透得過彼此的溫度,體溫的溫暖舒適讓人沉溺。
沈雲淵在他的懷裡蹭了蹭,縮成了一團。
不知是不是有過親密接觸的原因,陸煜覺得懷裡的人鮮有地揭開了厚重的盔甲,將柔軟的內裡表現到了他的面前。
心軟成一片。
他將沈雲淵抱得更緊一些。
“鬆鬆手,你勒得我喘不過氣。”
陸煜不情願地稍微放鬆了一點手。
“感覺只要我一鬆手……主上就會立刻逃得無影無蹤了。”
沈雲淵被他逗笑,輕聲說道:“這裡是我的基地,要逃也是你逃。”
“我不會逃的……除非,主上趕我走。”
“話不能說得太滿,你遲早有一天會受不了這個吃人的魔窟。”
陸煜脫口而出:“主上辛苦了。”
沈雲淵有些驚訝:“你不應該認為我也是個十足的惡魔嗎?”
“主上有不得不這麼做的理由。”
“……”
一時語塞。
沈雲淵不知道陸煜是隨口一猜就正好猜中了謎底,還是單純因為足夠厚重的濾鏡才會這樣看他。
不得不這麼做的理由。
有要守護的世界。
有要守護的人。
“這裡的每一個人都不無辜,不過是瘋狗咬瘋狗,誰都不清白。”
沈雲淵低聲開口,眼睛裡一閃而過一絲落寞。
“開槍的時候不用猶豫,對我也是如此。”
“主上……”
翻湧的心疼毫不避諱地表現出來。
“你為什麼要來擁抱我這個惡魔?”沈雲淵將頭埋進他的懷裡,沉悶的聲音掩蓋了很多情緒。
“主上,感情是不需要理由的。”
——
烏黎的事情處理得很快,他和他的基地很快就被君主搗毀。
死傷無數。
他們都不清白。
沈雲淵看著傷亡名單,不住地安慰自己。
在暗線的其他人面前演繹一個嗜血的瘋子,這幾乎要將沈雲淵的精神撕裂。
他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發疼得厲害。
這份名單裡當然有被無辜拉入暗線的人。
無力感將他包圍。
他想救,他想把他們每一個都救出來。
特製的通訊儀傳來了一個訊息,是蘇鈺遠發過來的。
沈雲淵開啟看了一眼,瞧見了上面的文字。
不出三秒,訊息就被立刻銷燬。
那行字在沈雲淵的腦子裡揮散不去。
【死亡對他們來說,是解脫。——蘇鈺遠】
他的母親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知道他臥底身份的人,上次在她面前真情表露,她像是更加註意到他的一些心理狀況。
這句話,看起來是一句不太有用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