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哞哞獸道，“我看了一圈下來，就它的防撞球顏色是最深的。”
鶴予之順著她的指尖看去。
片刻後，他唇角的笑意淡了兩分，垂眸解釋道：“這頭哞哞獸的狂暴能量已經接近上限閾值了。大概最遲明天，就會觸發防撞球的警報訊號。”
“警報訊號是什麼？有什麼作用？”少女充滿疑惑地問道。
她將視線收回，充滿疑惑的眼眸向他望來，神色專注且充滿信任。
彷彿這個世界的一切令人絕望的生存法則，都無法侵染她眼中的那一汪淨透純粹。
多美啊，那裡有他從很小的時候，就已經不知道遺失在了哪裡的光。
也許... ...
他應該緩緩地、將她也拉入自己的世界？
讓這雙純粹的眸子，也沾染上如他一般的晦暗顏色、讓她整個人，都沾染上他的絕望的氣息和味道——
“警報訊號觸發後，它會立即被抓捕送至屠宰場，進行包括宰殺、焚燒、淨化在內的一系列無害化處理。這個牧場中生活著的所有哞哞獸，即使生活環境如此優渥，即使食物是牧場中狂暴能量遠低於其他星球的牧草... ...最終，沒有一隻能夠逃離這樣的死局... ...”
就像活在這個世界中的每一個人一樣。
這整個世界，和這個牧場又有什麼區別呢？
他們每個人，與擁有必死結局的哞哞獸，也並無太大差異... ...
瑜清婉聽著聽著，感覺坐在旁邊的鶴予之，語氣有些不大對勁。
對方五官精緻、線條清晰的面容，在被懸浮車車窗半擋住的明滅光線之下，顯得有些神色莫測。
嘖... ...
有些為大老闆的精神狀態擔憂啊... ...
這大概也是精神力紊亂所造成的影響吧？
這個話題不宜深究，還是要拉回到天然食物的問題上來。
如今市售的天然食物，價格昂貴、供應量極少的重要原因，除了為使原材料所含有的狂暴能量儘可能少，而付出的成本之外，還需要被稱為“淨化師”的中低階愈療師對處理後的原材料進行淨化。
如果能夠從源頭上進行遏制的話... ...
還需要再將情況瞭解得清楚一些，才能對症下藥，設計出有針對性的試驗方案。
... ...
無意識愣怔著、發洩一般低聲說著的鶴予之，突然後知後覺自己究竟在做什麼。
他剛才說了什麼？
怎麼能？！
竟然她面前說這樣的話？！
向來極擅情緒控制的他，一瞬間心亂如麻，不知所措地向身旁許久沒有發出任何動靜的少女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