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悠悠的喝完半碗藥,把手舉到金卯眼前。
金卯:“怎麼了?”
“疼。”管祈亮出手腕上的血洞,“也要吹。”
金卯看了一眼,把綁帶纏回去:“下次不要犯險了。”
管祈不以為然:“他該死。”
金卯低嘆一聲:“他是大雍的皇子,往後切不可如此行事。”
殺了賀寅,皇室的報復便接踵而來,金卯已經失去很多親人了,他不是沒想過殺了元和帝復仇,可他賭不起。
人一旦有了顧慮,方方面面都得妥協。
譬如眼下,他雖恨賀寅滿嘴謊言,卻沒法撕破臉。
管祈看不到金卯的表情,但他直覺很準。
他覺得金卯現在好像在哭,可他沒摸到淚痕。
賀寅目睹管祈碰了金卯的臉,氣得只差沒掀掉城隍廟。
他壓著火,輕聲喚道:“阿奴——”
金卯偏了偏頭:“殿下有何吩咐?”
賀寅:“怎麼他都有人餵了,為夫還在這等著?為夫也想吃藥呢。”
金卯就把他那碗藥送過去。
賀寅不接,金卯就把藥碗放在他枕邊。
“……”賀寅眼眶驀然一酸,望著金卯的背影,苦澀道:“我也要你喂的。”
金卯聲線平直:“舅舅手上有傷,奴婢得先照顧好他。”
賀寅捶床表示抗議,嘴上卻不得不弱弱的順從著:“那你快點……”
他盼得星星都快出來了,金卯還沒過來,等把管祈妥帖的安撫好,天已經黑透了。
金卯叫人來抬管祈,打算把對方送回寓所親自照料。
他沒看賀寅,賀寅氣得兩眼發黑:“我呢?”
金卯沒聽到,拿上舅舅的長劍,招呼著兩個幫閒把舅舅小心輕挪的送上擔架,然後就在賀寅的注視下跟著出了大門。
“金卯。”賀寅叫道。
金卯沒回頭,賀寅又喚了一聲。
金卯這才想起殿裡還有個人,眼神茫然的看向夜幕中的街道,頓在門口。
管祈扯住他袖子,兩個幫閒抬著擔架,不約而同的停下來等他。
“我去看看。”金卯輕輕抽出衣袖,來到賀寅床前,望向藥碗:“殿下,藥還沒喝呢。”
賀寅坐在黑暗中,看不清臉,沒做聲。
金卯順手就把藥倒去窗外,賀寅眼眶一燙。
金卯走了,賀寅急忙滾下床,幾步趕上去,向兩個幫閒說道:“把這人送去秦老寓所,你二人自去樊川王府領賞。”
說罷一把合上殿門,將金卯關在門裡。
金卯緊著頭皮後退一步,下一刻就被人緊緊抱了滿懷。
“殿下……”
“難聽的話先留著,你知道我想要什麼。”賀寅下巴抵在金卯頭上,懷中的人讓他兩世都為之痴狂發瘋,僅僅是一個擁抱就讓他麻木的感官戰慄喧囂,拼命的想把這人鐫進血肉。
他喟嘆一聲:“金卯,你讓我夠狼狽的。”
賀寅驀然低下頭,不管不顧的吻了上去。
灼吻燒魂,炙熱的氣息在金卯口腔中廝纏掠奪,那兩隻大手扣住後頸和腰身,他逃無可逃,避無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