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
蘇流月還沒開口說話,周雲克就淡聲道:“範堅不是這種感情用事的人,他先前做的每一件事,都是衝著能給自己最大的好處去的,為此,他甚至能拋妻棄子,某個方面來說,他是個聰明的狠人。
這樣的人,突然會做這種除了洩憤一點用處的沒有的事情,確實有些奇怪。”
見周雲克理解了她的意思,蘇流月不禁嘴角一揚,道:“沒錯,一個人性子裡的底色不會輕易發生變化,他當初散盡家財,就是為了免於落到跟他老丈人一家一樣的下場,但他現在參與這種事,一旦被抓,下場甚至可能比他老丈人一家還慘!
他前後的行為,是完全矛盾的。”
那個衙役一愣,終於稍微轉過了彎來,忍不住道:“那……那他突然變化這麼大,是因為他離開了京城後,發生了什麼?可是,我們也不知道他到底發生了什麼啊!”
“不急。”
蘇流月卻施施然地站了起來,嘴角含笑道:“一個人的過去若是太完美,我反而不好下手,他離開京城後到底發生了什麼,我過去問問他不就知道了。”
衙役張了張嘴,好半天都忘了閉起來。
蘇小郎君這說的,好像他們過去一問,範堅就會乖乖回答一般。
蘇流月剛邁動腳步,突然像想到了什麼,看向周雲克,“殿下要一起過去麼?”
看著她嘴角那抹自信的笑容,周雲克輕輕一笑,道:“走罷,既然你說了有更好的讓他張嘴的法子,我自是要向蘇小郎君好好討教討教。”
雖然知道他只是順著她的話一說,蘇流月還是挺受用的,瞥了他一眼,眯眼笑著道:“那我就努力讓殿下見識見識我的本事了。”
一旁的衙役不像馮大力和路由,時常跟在他們兩個身邊做事,這會兒見蘇小郎君竟敢這樣跟殿下說話,殿下不僅一點也不生氣,臉上的笑意甚至更深了,不禁怔然了好一會兒,喃喃道:“我有罪,我怎麼竟從殿下的眼神裡看出了些許寵溺?”
就跟他看著他新婚妻子的眼神一樣一樣的!
一旁的風揚聽到了他的呢喃,有些莫名地看了他一眼。
什麼寵溺不寵溺的,這種說法怪噁心的。
在他看來,殿下的眼神跟平時沒什麼不同。
頓了頓,他一臉認真地道:“如果你也有蘇小郎君的本事,殿下也會這麼看你。”
說完,板著一張臉就跟上了周雲克和蘇流月兩人。
被留下來的衙役:“……”
殿下用方才看蘇小郎君的眼神看他?
只是稍微想象了一下,他就冒出了一身雞皮疙瘩。
還是……還是算了吧,蘇小郎君長得好看,他還能忽視一下兩人的性別,他麼,承受不起,承受不起。
周雲克一路帶著蘇流月,來到了京兆府一個偏僻的地下室入口,不大的、只能容兩個人進出的入口外頭,站著兩個駐守的兵士。
見到周雲克,他們立刻行了個禮,開啟了蓋在入口外面的一扇鐵門。
這個地下囚牢不大,裡面左右兩邊的牆上各插著一個火把,搭配著從入口處蔓延進來的陽光,裡面還算亮堂。
蘇流月跟著周雲克走了下去,一眼就看到盡頭的牢籠裡,一個身著囚衣、一臉頹然的中年男人正低頭坐在地上,他露出來的臉上、脖子上和手上,都有著一些還沒結痂的新鮮傷痕,顯然是來了這裡後被人嚴刑拷問過。
只是,他身上的囚衣一看就是新換的,除了頭髮依然亂糟糟的,其他地方還算整潔,這顯然是收拾過了。
蘇流月仔仔細細地、從上到下地打量了他一眼,當看到他的頹然地放在膝蓋上的右手時,眼神微微一凝。
卻見他右手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