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星漢掐滅了還剩大半截子的菸頭,皺著眉頭長嘆一聲後,仰面躺倒在沙發上。
泰屏湖上架橋的工程在大雪封山的冬季暫停修建,等到春暖花開的時候再繼續。眼看就要動工了,可是之前的麻煩還沒有妥善解決,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楊星漢為此傷透了腦筋。最讓他感到苦惱的是那位神通廣大的郭先生,已經盯上了他,而且盯得很緊。他甚至覺得,不論他在哪裡,都有郭先生的眼線在跟蹤他,讓他再也無法感受到自由。
一整個冬天,他都沒怎麼出門,待在家裡坐立不安,每天依靠手下人打聽來的訊息瞭解外面的情況。過年期間是他最苦惱的時候,對外稱病在家休養,既不出門走親訪友,也不讓客人來家拜訪。不是他不想,而是迫不得已,害怕會引來更多的麻煩。
郭先生向來神秘,總是令人琢磨不透。楊星漢也在暗中派人做了些事情,怎奈那位郭先生軟硬不吃,無法撼動。人命關天。楊星漢也知道自己這一次惹了極大的麻煩,難以脫身。
就在楊星漢感到萬分焦灼的時候,他的手下人探聽到了一個可靠訊息,郭家大院的那輛黑色轎車在胡家大院的附近出現。從車裡下來了一位姑娘,走進了胡家大院。
楊星漢忽然覺得眼前出現了一道希望的光芒,也許從這位姑娘身上可以尋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哪怕能獲得一種也好,只要是辦法。
他派手下人暗中跟蹤郭家大院的轎車,一直跟蹤到郭家大院的附近。他現在可以確定的是,這個姑娘可以隨意出入郭家大院,一定跟郭先生有某種關係。如果拿郭先生沒有辦法,那就在這個姑娘身上多下些功夫,或許事情能夠出現某種轉機。
這天晚上,楊星漢獨自一人坐在客廳裡發愁,香菸抽了一支又一支。妻子白潔薇走過來問他今天究竟怎麼了,他卻不肯向妻子透露半點訊息,只說身體還病著,很不舒服,只想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待著。
白潔薇知道醫生給丈夫的診斷,說他病得不輕,需要好好調養身體。但她不知道的是,這份白紙黑字寫得明明白白的診斷書,實際上是丈夫和醫生一起偽造的,一直都在欺騙她。
在這個漆黑的夜晚,同樣滿懷心事無法入眠的人,還有郭家大院的主人,郭先生。
沈蒨外出一整天,夜晚回到郭家大院的時候,郭先生的臉上掛著冷冷淡淡的笑容,似笑非笑地問她:“你說話不算話,知道會帶來怎樣不堪的後果嗎?”
沈蒨只好耐著性子跟他解釋,胡陽臨時有事出去了,也不知道去了哪裡,她只好乾等了好幾個小時,要不然下午就能辦完事情,不至於拖到天黑才回來。緊接著,她就把今天在胡家和鍾家發生的事情全都告訴了她的父親,郭先生。
為了保護女兒的人身安全,郭先生為女兒更換了姓氏,跟隨她母親姓沈。沈蒨的母親前幾年不幸出了意外,在一場車禍中喪生。後來有小道訊息說,沈蒨母親遭遇的那場車禍是有組織有預謀的,並非一場意外。從那以後,郭先生就開始想盡一切辦法保護女兒,避免災禍再次降臨。
郭先生聽完了女兒的解釋,沒有再責備她,也沒有再說話。可是他的眼中卻添滿了愁容。如果今天女兒按照之前的約定時間行事,就依然可以待在他的保護範圍之內。可是天意弄人,居然在時間上出了差錯,超出了他之前的計劃,這也就意味著,可能會增添很多難以預見的麻煩,甚至危險。
沈蒨說她今天累了,得早點休息。匆匆吃過晚飯後,她就獨自回房了。
夜,很深了。窗外只剩漆黑的夜。屋裡的燈光遊蕩著去了窗外,卻依然只看得見一片濃厚的黑色,彷彿沒有絲毫的變化。
郭先生坐在椅子裡看著窗外,看著那片無底洞一般的黑色,不自覺地,就想起了他的妻子,想起妻子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