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已經封刀了嗎?”東方啟似笑非笑看著言染,當年這丫頭宣佈封刀,讓法醫圈那幾個泰山都震動了,每個人都像哄寶貝一樣哄著這丫頭,結果這丫頭硬是說封就封,人還直接消失了,一點機會也不給人,直到現在那幾個老泰山還一口一句暴殄天物,整天唉聲嘆氣。
“不許和老師們說。”斜瞥了東方啟一眼,沒有否認。
得到正面回覆的東方啟,吊兒郎當的態度徹底收斂,意識到言染叫他來接手這個普通刑事案件的原因,沒有在多嘮嗑,徑直開啟電腦,插入隨身碟開始看了起來。
“一群畜生……”一掌拍在桌子上,大聲咒罵,而後打出幾個電話,一個又一個指令安排出去。半個小時後,他停止忙碌,走到言染面前,“走吧,一切都安排好了,現在看你的了。”
“嗯!我先打個電話。”一旁坐著的言染,放下翹著的左腿,既然自己要親自動手,那這件事就要保密,吳姨不適合在一旁旁觀了。言染想了想,還是給吳姨去了個情況,說明案件現在由特殊部門接手,因此這最後一層吳姨沒辦法出現在現場,可這樣也能確保所有資料都是最準確無誤的,吳姨在一番痛苦掙扎後,終於同意不旁觀解剖,但要求第一時間看到解剖結果。
“染染,你幫我和法醫說一聲,笑笑愛美,讓他儘量輕一點,傷口小一點,如果可以能不能幫姨和笑笑說一聲,別怕。”吳姨哽咽的交代著。
“好!”收起手機,站起身,跟著東方啟走了出去。
一、二、三……胸腹部一共12條利器割傷,背部遍佈傷痕,左腳腳骨粉碎性骨折,左手手指被外力折斷,脖子有明顯勒痕,口腔鼻腔大量積血,腹部內有積血,後腦有一個硬幣大小的破洞,根據傷口狀況,可判定為尖利物品強行插入導致。前額有三個凹痕,體內有不明液體,經檢查有四人精液,直腸溫度比正常37攝氏度低了九度左右,屍斑呈現紫紅色,且已經擴散至全身,綜合判斷遇害時間在十二小時前,致命傷在頭部,身前遭受四人性侵,虐打。
穿著白袍的言染一筆一劃在法醫專用的的報告上寫著,月眉緊蹙,嘴唇緊抿,在最後法醫簽名位置,筆尖停頓一秒後,毫不猶豫簽下那個在法醫界獨一無二的簽名,然後遞給一旁等候的東方啟,自己則回頭將白布重新覆蓋在笑笑身上,在白布將要蓋到眼睛時,言染輕輕蒙了一下笑笑的眼睛,“笑笑別怕,你還是最漂亮的,姐姐在。”
“畜生,人渣,這就是一群社會敗類。”看完全程的東方啟,在這一刻情緒格外低落,默默看著報告中的每一個字,聯想到孩子身上每一處傷,憤怒充斥在他整個胸口,以至於他在看到言染沒有使用代簽,而是那個已經封筆的簽名時,都覺得理所當然。先不論言染和死者的關係,就算是一個陌生人,只要言染還有法律魂在身上,她都不可能袖手旁觀,這是法律人深入靈魂的基本素養。
這也是當年言染說要封刀,自己死活都不相信的原因之一,這個死丫頭,11歲的時候被師傅發現,13歲出師,第一次獨立屍檢就憑藉屍體上的證據,推斷出連環殺人案的兇手,並將對方釘死在恥辱架上,這之後,她每一次出手都能破獲一樁懸案,給人一種屍體會和她溝通交流的感覺,她就是天生做法醫的料。雖然不知道一年前,這個臭丫頭受了什麼刺激說要封刀,但在東方啟眼中,這就是小屁孩在鬧彆扭,嫌累甩鍋罷了,只要案件有需要,這丫頭就算是手斷了也會爬起來幫忙,更別說小小一個封刀口號。
言染收拾完最後一個器具,脫下白袍時,正準備要和東方啟說點什麼,就聽見東方啟的電話響起,他拿起手機接了個電話,嘴角一點點往下彎,臉色越來越黑,結束通話電話後,直接走到言染身邊,“臭丫頭,這個案子有點麻煩。”
“嗯?”證據鏈已經很完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