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意涵為什麼不說呢?
她抿抿唇,「可我覺得我什麼都沒做到啊。」
這麼多年,她是真的什麼都沒做到。
司意涵自醒了無數遍。
是真的真的,什麼都沒做到。
刑南藝眼眶往下掉淚,「你什麼都能做到,還要我幹什麼!」
司意涵語塞。
刑南藝說:「我什麼都不需要你做,就想讓你心裡知道我需要保護。」
這瞬間。
司意涵心裡藏了很久的那點無力和自責,化為了灰燼。
刑南藝說:「你……」
司意涵打斷,「那我保護過你的次數可太多了。」
刑南藝微怔。
司意涵的眉眼在陽臺投射進的月光下閃閃發光。
她說:「我會開鎖之後,偷跑出去一次,把打你的少爺推進了游泳池。」
刑南藝微怔。
司意涵之前被舔舐的嫣紅唇瓣開合,言之鑿鑿,「我還偷溜出去,把大少爺偷養的壁虎的電線給拔了。」
司意涵膽子小,但不是沒脾氣的。
她小時候做過很多很多很多事。
背著刑南藝。
只是刑南藝從未說過對或者不對,所以她便未曾提及。
她的超強記憶在這瞬間正常發揮。
如數家珍說了很多很多年幼的事。
說到後來,皺皺鼻子問:「這些算嗎?」
刑南藝突然想起了司意涵小時候的樣子。
綁著中規中矩的馬尾。
安安靜靜的在他身後待著。
每次他回過頭。
存在感微弱的小姑娘就低了腦袋,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喃喃:「原來你在想著怎麼保護我啊。」
這天早起的司燁霖餓了。
他左等右等,等不到爸爸來給自己穿衣服。
他穿著白色的秋衣秋褲,漏出半截小肚皮。
身後跟著大尾巴白妞爬樓梯,去找爸爸媽媽。
踩了三節臺階。
聽到了小弟弟的哭聲,還有爸爸媽媽的聲音。
這種聲音很奇怪。
司燁霖眉心驀地跳了跳。
撓撓翹起發的腦袋。
回房間裹上毛毯,拿起爸爸丟在一邊的口哨吹響。
遠處能看見影子的木屋裡走出一個高大的男人。
走近蹲下,板著臉說:「怎麼了?」
司燁霖隔著毛毯揉揉肚子,「餓。」
他指向身邊跟著的白妞,「餓。」
二萬皺眉:「刑哥呢?」
「刑哥……」司燁霖奶聲奶氣道:「忙。」
司燁霖不知道他們三人在樓上幹什麼。
只是有種奇怪的直覺。
他們在忙。
他不適合上去。
二萬也不知道忙什麼。
但更不去。
把胖嘟嘟的司燁霖塞進防寒服裡,帶回了自己家,燒水做飯。
飯是最簡單的白粥,就了半碗刑南藝醃的自己地裡種的鹹蘿蔔。
司燁霖跟了二萬兩個多月。
吃的一直都是這。
他乖巧的坐著。
不嫌棄和家裡豐盛的菜截然不同的白粥鹹菜。
捏著勺子,吃的很香。
吃完晃著白嫩的腳丫坐在床邊看二萬家裡他的繪本。
等到下午。
刑南藝來了。
司燁霖把用彩筆圈出來的繪本遞過去。
刑南藝接過,將他抱在懷裡講這讀什麼,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