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唐灼見輕聲回答。
這只是一個美好的設想。他的同學或多或少都是抱著想當明星的心態選擇了演唱這條路,可惜人太多,路太窄,還一步一個坑,不肯醒來的人努力混到了十八線,不停參加選秀來企圖一夜爆紅,幡然醒悟的人默默地轉行或去做了老師,迎接下一批當年的他們,就這樣前僕後繼進入絞肉機,卻始終進入不了他們心中的星光大道。
他不甘卻又無計可施,他是什麼都做不了,卻也不代表他願意臣服,這種想法在大多數人來看,只是因為沒有進入社會,不知生活疾苦罷了。
所以唐灼見想了又想,要怎麼說出口,半晌,他選擇了最直接的那種:「我覺得,做我們這一行最重要的就是想法,聽那些歌,好像每首都不一樣,其實每首都一樣,怎麼開頭怎麼結尾,哪裡進弦樂,哪裡進鼓,哪裡用混聲唱,哪裡用真聲唱,跟工廠流水線一樣,我就是不想成為其中一個環節,但是,遺憾嘛,也就遺憾著,不後悔就行了。」他說得挺隨意,臉上甚至還帶點笑,至於是真笑假笑或是嘲笑,就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有技術很容易,有想法卻很難。
他不願意做那個眾人,便寧願當個妖魔。
「尋門而入,破門而出。」別寒輕描淡寫地說到。
「嗯?」
但別寒並沒有給他解釋,直到唐灼見回到家後用微信給別寒發了一句:[我到家了,謝謝,注意安全。]
這才認真思考起了這句話的含義。
唐灼見執著但不頑固,他能無視生活中大多數糟糕的情緒和事情,卻不能容忍自己在音樂上的任何一點瑕疵。
所以他曾經痛苦被離開家的絕望,也絕望不被理解的痛苦,在躲躲藏藏的那些日子,夜以繼日地唱著喜歡的歌,學會了控制自己的氣息和嗓子,加入該有的情緒,試著忽視掉會給自己帶來影響的人和事,於是逐漸變得冷淡,也逐漸變得溫柔。
漫長的變聲期之後,他坦然接受了一個人的生活。
所有的今天都來之不易,不想妥協,不能妥協。
別寒沒回,但唐灼見隱隱有一種感覺,總覺得自己好像找到了一個能傾訴的人。
能感同身受的人太少,所以寧願那個理想世界只有自己一個人。
唐灼見還是練了一會兒琴,儘管不到半個小時,熟悉了一下一個伴奏在12個調式上的音階,便關了電鋼,匆匆開啟遊戲。
他上來的時候發現公會團正在速推普通奧迪爾,反正普通難度裝備也無需,乾脆就沒有進入團隊,正好哈里登在帶小號們。
[公][一塊糖]:安安。
[公][嘎嘎嘎]:安。
[公][一兩三錢]:晚上好。
[公][pigfly]:喲小糖糖,你老公呢?
[公][一塊糖]:不知道。
[4尋求組隊][tilee]:pigfly,我喜歡你。
[公][pigfly]:日。
[公][馬兒爬山破]:喲!
唐灼見已經忽略掉tilee和pigfly之間這個日常任務了,開啟好友列表,發現ld不線上。
[公][時光清淺]:老公?一塊糖是妹子?
[公][pigfly]:是啊,你才知道?
[公][一兩三錢]:妹子?我也才知道。
[公][jijiji]:妹子?!
[公][小海六]:表哥你傻逼嗎?
[公][jijiji]:我怎麼了?看見有妹子打個招呼啊,妹子好,嗨~
[公][時光清淺]:好嗨喲,感覺人生已經到達了高潮~
[公][一兩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