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寒給自己灌了一大口啤酒,放下又一個空瓶,回答他:「嗯。」他轉過頭,看到唐灼見的臉很紅,伸手去摸了一下,很燙,應該喝了不少,唐灼見一把抓住那隻手,放在嘴邊用唇去觸碰他的手背。
出來的聲音有些悶悶的:「我想……讓所有人看到歌裡的靈魂,跟現在那種,隨便在錄音棚裡喊兩嗓子,經過各種處理就出來的歌不一樣,可是我沒辦法,我在沒有任何發言權,也鬥不過他們。」
「你會得到你想要的。」別寒溫柔地看著他,任他在自己手背上作妖,吻一下,再拿舌頭舔一下,或是直接拿牙齒叼一小塊肉起來,令別寒哭笑不得。等唐灼見玩盡興,他抽出手又開了一瓶酒,然後輕聲說:「你知道的,我在這裡,我會陪你。」
唐灼見沉默了一會兒,突然笑出來:「喂,你知道我剛剛在想什麼嗎?」
「什麼?」
「我在想,你是不是那個要跟我走一輩子的人。」唐灼見笑道,他剛剛腦海里突然浮現很久很久以後的畫面,像是歲月老去後的樣子,兩道背影依然站在那裡。他不太愛想這些關於將來的假設,太虛幻了,像腦子裡剛才那樣的畫面,還是第一次看到。
等待唐灼見的也是沉默,像極了他剛剛沉默的那一小段時間,然後別寒靠在他耳邊彷彿輕聲細語:「還久呢媳婦兒,你想那麼長遠,我是不是該高興?嗯——這麼說吧,一輩子真的挺長的,我也不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但是如果你想唱歌,我就想當你的混音師,如果你想玩治療,我就想做你的坦克,你需要我,我就在……我想在,想……陪你一輩子。」
月色深沉,一如初見時他一身黑色。
唐灼見很少會出現「感動」類的情緒,也許是喝多了,別寒說的話他都信了,他轉過頭湊上去吻別寒,帶著滿身的酒氣,也帶著滿心的歡喜,像終於得到了童年最喜歡的玩具,拿著遙控器看飛機飛了一圈又回到自己懷裡,將他捧著,擁抱著,親吻著,純粹的愛著,熾熱、瘋狂,不留餘地。
我向太陽借了一束光,只為了你路過時可以看到黑暗中的我向你呼救。
情緒微醺。
同年少時純粹的兩個朋友坐在星空下,就著篝火,彈著吉他,唱著歌,喝著酒,徹夜長談一樣,愛得很剋制。
兩個人最後都不知道是怎麼睡過去的,留著一身的酒味和燒烤味,就在客廳的沙發床上睡著了。
一夜安眠。
那些黑色的,壓抑的,未知的事情。
那些放下的,淡漠的,遺忘的過去。
那些沉默的,空洞的,麻木的曾經。
那些放下的,釋懷的,醒來的自己。
生活繼續。
唐灼見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身邊沒人,不過他身上蓋了一床薄被子,他渾身酸軟地坐起來,看到昨晚被糟蹋得亂七八糟的茶几已經收拾得乾乾淨淨,剩下沒喝完的酒也不知道被放到哪裡去了,但儘管如此,還是掩蓋不了自己身上那股酒味,他立刻爬起來去洗頭洗澡。
終於一身清爽,唐灼見換了身乾淨衣服出來,看到茶几上多了一碗湯圓,於是進了廚房,果然看到別寒正在洗碗。
「別寒!」
「嗯?」
「我愛你!」
「……」
別寒轉過頭像看神經病一樣看了一眼唐灼見,想槓一下都沒槓出來,只能無奈地說:「大清早的,我剛醒,沒力氣餵飽你啊。」
「……什麼鬼!」唐灼見反應過來,不禁為別寒的腦迴路感到羞恥,「我本來昨天想說的!結果睡著了!所以早上醒來補上!」
語畢還小聲接了一句:「剛醒怎麼了?剛醒沒力氣還不是因為你不行。」
「唐灼見。」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