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體型偏瘦，顴骨很高，一看就是不好惹的樣子。
劉芳這才反應過來，笑著抬頭，「媽。」
來人是她的婆婆。
馮氏。
在那個年代，包過小腳的女人，大多數沒什麼正兒八經的名字，就連劉芳這個兒媳婦都不知道婆婆的名字。
馮氏拿出裹了幾層的保溫桶，「我給你熬了鯽魚湯。」
聽到鯽魚湯三個字時，劉芳眼底亮了亮。
他們家日子雖然清貧了些，婆婆平時也非常嚴厲，但真到了關鍵的時候，她老人家對自己還是很好的。
但馮氏接下來的話，卻讓劉芳的心情瞬間又跌落谷底。
馮氏拿出鯽魚湯，「聽說這鯽魚湯喝了下奶，你多喝點！ 喝完我再熬了送過來，一定要把咱們家小耀祖給餵得白白胖胖的。」
聽到婆婆的話，劉芳看著那奶白奶白的鯽魚湯，頓時一點胃口都沒有了，甚至想乾嘔。
隔壁病床，李淑芬家人準備的所有食物，都是有利於產婦產後恢復的。
可她的婆婆和丈夫，好像看到的只有孩子，他們從頭到尾都沒有問過自己想吃什麼，難不難受。
從前沒有對比也就算了。
現在有了對比。
她覺得自己這一生好像都白活 了。
「哇哇哇--」
就在此時，病房內突然響起嬰兒的啼哭聲。
馮氏被嚇了一跳，連忙抱起自己的孫兒，卻發現哭得人並不是自己的孫兒，而是隔壁床的小狗蛋。
別看小狗蛋生的白白淨淨，看起來小小的一隻，其實嗓門可大了！
嚎起來的時候，連隔壁病房都能聽見。
李淑芬剛想起來抱他，程瑤從外面走進來，放下手裡的東西，「媽，我來抱，您躺著別動。」
產婦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好好休息。
「你一個小姑娘，哪抱得了這麼小的孩子？還是我來吧，狗蛋可能是餓了。」
「我可以的。」說著程瑤就抱起小狗蛋。
說也是奇怪。
原本還哭個不停的小嬰兒，在被程瑤抱起來的那一刻，突然就停止了哭泣，睜開黑漆漆的小眼睛，與程瑤對視。
其實剛出生的嬰兒視力還在發育中，是看不清東西的，可姐弟倆就是在對視，這種感覺很神奇，兩人分明沒有血緣關係，卻比親姐弟還像親姐弟。
李淑芬笑著道：「看來咱們家小狗蛋最喜歡的人是姐姐，姐姐一抱上都不哭了。」
馮氏看著程瑤，又看了看李淑芬，好奇的道：「同志，這是你大女兒啊？」
「是的。」李淑芬點了點頭。
馮氏嘖了一聲，有些驚為天人的道：「你這大女兒長得真俊啊！」
「謝謝。」李淑芬禮貌的道謝。
馮氏還想再說些什麼，一旁的程瑤突然開口，「媽！」
李淑芬立即轉頭看向程瑤，「怎麼了阿瑤？」
「他、他尿了」程瑤表情僵硬，彷彿懷裡抱了個炸彈。
小狗蛋不光尿了，而且還尿了程瑤一手。
孩子剛洗過小屁屁，程光輝擔心會小屁屁會紅，就沒給兜尿不濕，只用了一張薄薄的尿片，根本兜不住什麼。
「尿了？快，快給我！」程光輝從洗手間出來，連忙接過程瑤手裡的小狗蛋。
在程光輝接過小狗蛋的瞬間，程瑤如釋重負！
程光輝化作超級奶爸，利落地給小狗蛋換衣服，洗屁屁，擦香香，換尿不濕。
這一幕看得程瑤目瞪口呆，「爸，您真厲害！」
她從來都不知道，原來父親在育兒方面這麼有經驗。
李淑芬笑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