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妤看著上樓的丈夫,又看著眸中帶著冷漠的女兒,語氣狠厲,「姜梔,你這是在幹什麼!」
「讓你結婚很困難?而且晏清那孩子也是一表人才,為什麼就是不行。」
「你是不是還在想著當年那個小子!」
姜梔沒有回應,眼神冰冷地盯著她。
她看了眼無動於衷的女兒,繼續指責,「報志願的時候,你一聲不吭報了清大的志願,一去就是好幾年,工作又好幾年,我們都沒有干涉你,就這一次,你就要和家裡斷絕關係?」
橫隔在兩人之間的矛盾被徹底拉扯到一個極點,像斷了線的珍珠,無法挽回。
神情麻木,姜梔緩緩出聲,「當年,你們是不想管,不是管了沒用。」
「而且你確定就這一次?」她眼眶通紅,語氣依舊是平淡的。
「更何況,家裡有姜舟就好,我,很多餘。」
「另外,婚約的事情,我同意了。」她頓了頓,露出一絲苦澀,「以後你們家的事就…不要來麻煩我。」
一連串話如連環炮放出,姜梔沒再管兩人的反應,直接拿起包就往大門外走。
身後傳來姜舟和沈妤的呼喚,刺耳而又激烈。
這一次,她不會再回頭,一次也不會。
走到外面,姜梔才覺得活了過來,呼吸順暢,眼眶裡的淚水也順著落下。
「在哭?」
一道聲音從身後響起,漫不經心。
姜梔猛然回頭,「你怎麼還在這兒?」
男人靠在牆邊,單腿屈著,手裡拿著打火機來回把玩著,看不清神情。
眼前的女孩眼尾掛著淚珠,眼眶微紅,像是被欺負慘了。
周晏清不動聲色地移開視線,他的腦子裡放映的是在老宅裡的一幕幕,腦幹漲得厲害。
他從對面回到自家,悠哉地仰坐在沙發玩手機。
剛結束一場宴席的周競川,也就是周家的家主,見到孫子坐在客廳,神情不悅。
「怎麼還在這兒?」
周晏清對於爺爺的威嚴是有所忌憚的,正襟危坐答話,「結束了。」
周競川掃了一眼周圍,眉頭緊蹙,「那你父親母親呢?」
知道瞞不住,周晏清沒有搭話,低頭沉默。
「提前離席,成何體統!」周競川手中的柺杖用力駐地,發出一聲巨響,「這就是這麼多年我們教給你的規矩,我看你是學到狗肚子裡去了。」
說著,周競川摸著心臟,呼吸不暢,似乎下一秒就要倒地。
周晏清慌了,立馬上前扶住爺爺,把他扶著走到沙發坐下。
待爺爺呼吸恢復正常後,他主動道歉,「爺爺對不起,我錯了,下次絕對不會再犯。」
周競川冷哼一聲,神色冷淡嚴肅,「阿晏,我跟你說過很多遍,你是長子長孫,不能這麼不懂事。」
「當年我和你姜爺爺一起闖蕩商界,也曾拼出一片天地,當時老薑幫我們很多,如果沒有老薑,就沒有周家現在的盛況。」
他頓了頓,語氣苦澀,「只是老薑早逝,而他兒子一心只在政界,姜家就此退出商界,活躍在各種政治活動上,這婚約是我和他最後的約定。」
「阿晏,爺爺就指望你,能夠圓了這個約定,這樣,百年之後,我還有臉去和老薑嘮幾句。」
……
記憶回籠,周晏清抬眸,深邃眼底看不清情緒,指著對面,「這是我家。」
話音落下,姜梔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對面也是一棟別墅,一樣的富麗堂皇,甚至更華麗一些。
住在這裡十八年,她好像對周圍一切人景事物都不瞭解。
姜梔紅唇微動,「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