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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轉頭去看原本放在臥室飄窗臺上的,方時恩的黑色小書包,也消失不見了。
臘月二十九,方時恩一聲招呼不打,離家出走了。
方時恩真的離開,在蘇執聿拒絕帶他回去雲淮市的第二天,他決定獨自踏上看望程詩悅的旅途。
他一方面確實很久沒有回去看望程詩悅心裡頭很想念,另一方面也是被蘇執聿的話傷到和激怒。
他試圖向蘇執聿證明自己,是“真的有本事”,於是在冷戰的第二天,在手機上自行購買了高鐵票。
已經是臘月二十九,這時候的車票也很不好搶,但是燕塘市往返雲淮市的高鐵車次有多趟,方時恩候補到下午,還是幸運地搶到一張票。
從家裡離開前,方時恩將身份證帶好,背上自己的換洗衣物,又用手機訂好酒店,走出空蕩蕩的家門之前,方時恩往裡望了一眼,最後沉默地把門關上了。
蘇執聿還沒有回來,年假休得好像很靈活,會在和方時恩爭吵後想要冷暴力方時恩時,適時進入繁忙狀態。
蘇執聿其實是很少惡語相加,又或者對程詩悅做過什麼直言不諱的攻擊和羞辱。但是方時恩這時候已經不同以往,即使在此前並不擅長看人臉色,可是與蘇執聿相處了太久,方時恩在蘇執聿面前提起程詩悅時,他臉上那種輕慢,態度上的冷漠,語句上的敷衍,其實讓方時恩隱約能夠覺察出蘇執聿對程詩悅的不喜。
但是這個世界上的東西能夠合蘇執聿心意的未免太少,方時恩有更是剛剛好最被他討厭和看不起,凡是和方時恩有牽連的蘇執聿表現出來的態度便都不太友好,此前陸霄就是例子,如今程詩悅也可能只是被糟糕的方時恩牽連。
方時恩打車的過程還算順利,畢竟他上下學時已經獨自打過很多次車。
來到高鐵站後,方時恩排在密集的人群后面,聽到熙熙攘攘的聲音,便已經開始感覺到一些緊張,身體也有些出汗,他感到不適,不知道是因為人流量太大空氣太悶還是如何,方時恩身體慢慢有些出汗,並且感覺有點兒透不過氣。
方時恩終於排隊過了安檢,從安檢機上拿過來自己的書包,背起來後,抬頭看到高鐵站大廳裡面密密麻麻全是人,後面有一些高鐵進站的鳴笛聲和轟隆隆車體劃過鐵軌呼嘯而過的聲音,方時恩一時間無法分辨到底是自己又出現了幻聽還是真實的聲音,只是再抬頭時,感覺到額頭上汗水流出,流到眼睛裡,他眨眼睛,眼前卻還是什麼也看不清。
方時恩手在口袋裡,手攥著自己的身份證,因為太過用力,手掌心裡攥出來道道紅印。
突然,一道挺拔修長而熟悉的背影闖入方時恩的瞳孔,方時恩本能地上前一步,抬了一手,想要去牽住他,他恐慌地小聲叫:“執聿哥……”
那人卻頭也沒回地走了,下一秒,方時恩清醒了一瞬,他知道自己認錯人,蘇執聿是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
方時恩晃動了一下腦袋,想要讓自己冷靜清醒一點兒,然而這種窒息感卻並未有消退,甚至有愈演愈烈的勢頭。
他看到眼前飛快交錯而過的一道道影子,陌生人的身影都變得模糊,方時恩感到一陣天旋地轉,胸口劇烈起伏起來,感到恐懼並且難以喘息。
“旅客朋友們請注意,高一百一十………次列車開始檢票了,請到12a12b檢票口檢票進站…列車停靠在……”
方時恩開始看不清楚眼前的路,跌跌撞撞走了兩步。
“快快快,開始檢票了……”
方時恩被陌生人撞了一下,因為身體本身就沒有力氣站穩,而摔倒在地上。
“抱歉,不好意思啊,我們趕高鐵……”
“神經病啊,不好好走路在這裡擋路……”
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