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咱們快點摘吧。”
經過一個多小時的努力,季睦和張垸兩人的揹包都已經塞得鼓鼓囊囊,但是樹上還是有很多果實。
就在季睦準備喊上張垸返回房車營地時,一陣異樣的響動引起了他的警覺。
“張叔,你有沒有聽到什麼動靜?你來聞一聞,我感覺附近好像有人過來了。”季睦警惕看向四周。
“哪有什麼人,小睦你是不是太緊張了,我看那裡樹葉繁茂,我們去那裡看看。”張垸拉著季睦就要往更深處走。
季睦突然停下手中的動作,耳朵敏銳地捕捉到了不遠處傳來的細微聲響,那是一種不屬於自然的動靜,帶著幾分刻意的隱秘與危險。
他轉頭看向張垸,發現對方的臉在樹影斑駁下顯得異常陰沉,嘴角卻掛著一抹不懷好意的笑。
“張叔……你這是,什麼意思?”
季睦心中陡然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他猛地後退一步,與張垸拉開距離。
張垸的笑容越發詭異,他已經聞到來接應的人的味道了,那是很多武裝力量的味道……
張垸緩緩放下手中的果子,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季睦從沒見過的、與平時截然不同的冷酷。
“小睦,你還是有點腦子的,這麼快就反應過來了,本來我的計劃裡,不應該有被提前察覺的可能的。”
“張叔,你真的要出賣我們?你到底是什麼人?你不是說你是醫生嗎?醫生不是救死扶傷的嗎?為什麼要幫那些壞人做事?”季睦已經大概明白,張垸肯定將他們的位置暴露給賀晴那些人了。
“什麼醫生,我早就不是醫生了,我只是個獸醫。”
張垸聽見醫生這兩字,就好像被碰觸到逆鱗,“你當我每天委屈求全跟著你們是為了什麼,當然是為了物資為了生存啊。”
“你胡說,你肯定是醫生,你對人類使用的藥品都很瞭解,但是上次雷蒙嘔吐,你卻完全不知道該喂什麼,你怎麼可能是獸醫。”
“算了,反正今天在這裡要撕破臉了,我就不裝了。對,我曾經是個醫生,但是後來我不做醫生了,我成為了公海醫療船上的一名‘獸醫’,我的雙手用來切割那些人的心肝脾肺腎,早已經不是救死扶傷的醫生了。”
季睦眼眸低垂,不斷後退,他難以接受這個故事,看向張垸的表情覺得無比陌生。
張垸的眼神格外冷漠,就如同他在醫療船上看著無數求饒、後退、哭泣、怒吼、絕望的“豬仔”的眼神一般無二,他通常連麻醉都不會給這些人用,因為新鮮的、鮮活的器官,更有活力,也能賣更高的價格。
而他一直引以為傲的縫合技術,在公海也沒有存在的意義,那些“豬仔”,在器官被剝離之後,也便失去了活下去的意義,他不需要去縫合一具即將變成屍體的人。
只需要輕輕把他們,拋下船,海水就會清洗掉一個人在世間的全部痕跡。
他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小睦,我早在末世到來之前,就已經見慣了生死,在公海的醫療船上,這世界上的道德和規則根本不存在,人性的陰暗面可以隨著對生存的渴望無限放大。而我,不過是順應了遊戲規則,用我的手術刀換取我需要的活下去的資本。”
季睦的心如墜冰窟,他想象不到張垸這個人到底做過多久可怕的器官交易者的劊子手。
這和他見到張叔,那個一路扶持幫助他的和藹的中年大叔的模樣重合,是多麼令人崩潰的事情。
“那你把我當成什麼?一直是你用來利用的工具是嗎?張垸,現在回頭還來得及,你真的準備就這樣一條路走到黑嗎?”
“回頭?太遲了,而且就算我有心回頭,他們也不會放過我的,我早就是他們計劃中的一環了,我無法逃脫我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