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析:“行。”
舒時燃:“那……我去上班了。”
好像該說的都說完了。
季析:“嗯。”
畢竟是法律意義上的夫妻了,舒時燃又多說了一句:“再見。”
季析的眸光動了動,沒有說話。
舒時燃:“……”
都沒有回應的,她就不該多說這句。
季析笑了一聲,說:“走吧。不捨得走麼?”
有什麼捨不得走的。
舒時燃面子上掛不住,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把卡放進包裡,抱著花上了車。
等她把車開出停車位,季析也已經坐進了車裡,不過還沒走。
從他車前開過的時候,舒時燃隔著她側邊的車窗和他的前擋風玻璃,目光跟他交匯了一下。
只一秒,車就開走了。
舒時燃忽然想起來,季析是有跟她說過再見的。
不過是很多年以前。
那是高二的一個傍晚。
很普通的傍晚。
舒家老太太下午在外面,正好順路來學校接舒時燃一起回家,不過要晚一點。
一到放學,班裡的同學眨眼就走光了。
舒時燃一個人坐在教室十幾來分鐘,覺得無聊,打算去附近買點東西吃,讓奶奶和司機直接去買東西的地方接她。
她收拾好書包,離開教室,在走廊裡迎面遇到一個男生。
是季析。
雖然是同班同學,但是舒時燃和他不怎麼熟。
走廊裡沒別人,這麼遇見不打招呼不好。
於是,兩人走近,目光對上的時候,舒時燃大方地說了句:“你還沒走啊。”
季析停下腳步,“來拿東西。”
他又問:“你呢,怎麼還沒走。”
舒時燃說:“等家裡來接。”
季析:“嗯。”
從高一同班到現在,舒時燃今天和季析講話算是最多的了。
他總是獨來獨往,對誰都很冷漠。他們以前可能都沒怎麼說過話。
招呼打過了,也實在沒什麼好講的了,舒時燃說:“那我先走了。”
季析:“嗯。”
剛走幾步,舒時燃聽到背後的季析叫她。
“舒時燃。”
她回頭。
夕陽下,少年清瘦挺拔,校服灌了風。
“再見。”
還以為他要說什麼。
舒時燃:“再見。”
之後她就走了。
第二天來學校,上完兩節課後,聽到同學討論,舒時燃看向教室裡空著的座位,才知道季析被家裡送去美國了。
原來他昨天說的來拿東西是把所有的東西拿走。
那句“再見”可能不是第二天在學校再見的意思。
聽著同學討論季析被送去美國、討論季家的八卦,舒時燃有點晃神,心裡有一絲絲悵然。
早知道就再認真點跟他說“再見”了。
那點情緒和那個傍晚很快被淹沒在了舒時燃的記憶裡,再聽到季析的訊息已經是很多年後,季家為了解決財務危機不得已讓季析進入集團董事會。
民政局外的某個停車位上,那輛黑色絲絨法拉利還在那裡。
旁邊的車位已經停了別的車。
季析仍舊坐在車裡,懶洋洋的。
他手裡拿著手機,螢幕上是語音通話的介面,正在等人接聽。
語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