頸部厚重的毛髮一旦被他撥開,漆黑的皮項圈就暴露出來。我假裝沒有看到,低頭執著的和煎蛋作鬥爭。
叮——
叮——
是方糖碰到杯底的聲音。
“不會太甜嗎?”我且享受著牛奶的香氣,問道。
“像我以前在孤兒院裡,這種東西算得上是奢飾品了,所以加多少都不會嫌棄。”黑敦像一隻蟄伏著的野獸一樣,輕啄了一口過甜的咖啡。
我不禁握緊懷錶,時刻抵擋彷彿下一秒就會碎開的他。
“所以你是為什麼來?又準備要到哪裡去?”我草草的吞下了煎蛋。
“我來找你……”
“我看出來了。”
“來找你讓他回來。”
“嗝——額,等等等等!”我嚇得噎住了,直勁兒搖頭。
“你說是‘他’讓你來找我,可‘他’已經不在了對吧?”我抬眉確認。
“對。”黑敦點頭。
“所以你看這不就鬧鬼了麼!”我一拍腦殼,眼睛瞪得估計比方糖都大。
“你……穩重一點兒。”黑敦吃完了夜宵,提上了那厚重的皮毛遮住嘴。
我的眼睛鬱悶的瞥向窗外,才驚覺此時已經是半夜。
斯……那我剛剛給他倒咖啡是不是不太好。
算了,管他呢。反正喝都喝完了,還坑我那麼多糖。
我又喝了一口牛奶。
“具體是什麼樣的情況,我不能告訴你。”他搖頭。
“如果告訴我了,你那個世界就會不復存在,對吧?”
“你怎麼知道?!”黑敦瞪大了眼睛。
“我無所不知。”我抿嘴笑笑,自認為一副故弄玄虛的樣子。
但看黑敦的表情,他好像並不認為我在故弄玄虛,而是震驚的嘴都忘記閉上了。
“說吧,是誰讓你來找我的。”我問道。
“可我記得我已經說過了。”黑敦皺眉,試圖用凌厲的目光擊敗我。
“我知道,但那是假話,我想聽真的。”
我笑笑,伸出手,黑敦的身體也在一瞬間變得僵硬。
我把手伸到他的腦後,手腕不經意的碰到了他的脖頸。
當——
猛虎的白爪速度快的可怕,可饒是如此還是被我用懷錶擋住了。
淡藍的幽光擋在我們中央,像是為黑夜填上了一束星光。
“哼,”他收回了殺氣,“你從我身後掏出這塊懷錶,像是在變魔術。”
“我就是在變魔術,失敗了會死人的那種。”我笑眯眯道。
“死的是誰?”
“我也不清楚,畢竟剛剛的只是開胃菜。”
語畢,屋內一片寂靜。
“好,”良久,黑敦深吸一口氣,“我都會告訴你,但同時你也玩幫我。”
“可以。”一秒鐘後,我點頭印表機。
畢竟以我現在雙重間諜的身份,尋一條退路還是很簡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