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名字都是他的師父給取的,一蓮在時家幾年沒有名字,也不曾上族譜。”
他眸光落在衛清晏的眉心處,遲疑片刻後,道,“一蓮天生與別的孩子有些不同。
他兩歲時,開口說的第一句話,便是告訴府中一位長輩,他還有十日可活。
那長輩十日後真的死了,之後又出了兩樁類似的事情,大家便認定一蓮有詛咒人的能力,視為不祥。
祖父是當時的家主,他不待見一蓮,大家隨著他的喜好,本就不喜一蓮,認定他不祥後,對他更是態度惡劣。
所以,一蓮在府中的日子很是艱難,唯有一人私下對他很是照顧。”
“是先帝?”衛清晏心中泛疼。
那般樂觀開朗的胖和尚,幼年竟過得那樣悽慘,一個父親得恨兒子到什麼程度,才連名字都不取,族譜也不給上。
皇帝頷首,“對,只有先帝對他好,大約是因著這個原因,一蓮得知先帝起義後,便盡其所能助他。”
“那先帝的邪術應是他教的。”
一蓮若很小就能看出人的壽命,有些本事定是天生孃胎裡帶來的。
以他們對先帝的瞭解,先帝那人無利不起早,若他得知一蓮有異於常人的本事,會不會假意對他好,哄得一蓮教他一些東西呢?
胖和尚手札上記了不少東西,但卻又是不完整的。
諸如他記載了煉製小鬼,卻沒寫那咒是如何唸的,他記了奪舍,卻沒寫要如何做才能奪舍。
她當時還同他抱怨,為何不將法子也一併寫上,平白勾起她的好奇心。
每到此時,胖和尚都會斂起笑意,神情嚴肅告訴她,那些邪術,萬不可碰觸,不寫上是不想被人學去害人。
會不會就是因為他曾教過先帝,而先帝害了人,他才如此嚴厲警告自己,並謹慎得連法子都不敢寫在手札上。
可若胖和尚得知先帝害人,為何不出手阻止?
衛清晏還沒想明白,便聽皇帝道,“此事暫未查明,大約也只有一蓮和先帝知曉了。”
畢竟,若非衛清晏查到先帝身上,先前無人知曉先帝會邪術。
衛清晏又想到了冬藏的母親說,先帝這些年一直在找一個和尚,先前她以為找的是忘塵。
先帝是六年前開始尋人,或許就是六年前他奪舍失敗,才急著找胖和尚求助,先帝找不到,便是胖和尚有意不讓先帝發現,此時,兩人關係定然惡劣了。
若真是這樣,至少胖和尚不是助紂為虐之人,衛清晏心下微松。
她又想起一事,“一蓮為何會去當和尚?是因為他的異樣嗎?”
她記得餘良志說過,胖和尚並不喜歡做和尚,且他相處三年,她也知道胖和尚是貪戀紅塵的。
皇帝卻沒急著回答,而是將先前就寫好的罪己詔交給太監,讓他拿到宮門口去張貼。
之後又拿出一道聖旨,遞給衛清晏,“你先看看這個。”
衛清晏接過,看清內容後,眸色微震。
皇帝嘆氣道,“那道罪己詔一出,百姓難免對皇家失望,而你雖是皇家人,卻長在衛家,做的更是護國為民之事,更是吳蓮軍師的徒弟。
朕原想直接下聖旨立你為皇太女,用你的聲望助朕穩固這江山,說到底,這江山能立,大半功勞來自於你的父親,你的師父,還有杜長遠老將軍。
可時煜那日同朕說,無論你想做什麼,他都支援,但希望朕做決定前,先問一問你的意願。
眼下父皇便問問你,你可願?若你願,將來這江山朕便交由你。
若你不願,朕也希望你先擔了皇太女的名頭,等朕在你那幾個幼弟裡選一個合適的培養,你再卸了這擔子,可好?”
“是否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