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女人怎麼能與我母親比,她們不過是照料他的下人,是逃亡路上的消遣。
唯有我母親才是她真正入了心的,他本是要和離,八臺大轎娶我母親為正妃。”
太后怎受得了衛清晏一個臣女的輕蔑嘲諷,反駁道,“若我母親未死,我便是他的嫡女。
他要接我回王府,是謝家不同意,謝家不想我母親的事,因我回王府而暴露。”
衛清晏不語,只靜靜看她,臉上輕蔑神情更甚。
似在嘲笑太后自欺欺人。
太后忿忿地看了她一眼,隨即揚起一臉得意,“他親自為我下廚,我及笄的髮簪亦是他親手雕刻。
他甚至讓他的嫡子嫡女跪在我面前,讓他們喊我姐姐,他說,無論我是什麼樣的身份,我都是他最寵愛的女兒。
我在謝家沒有得到的尊重和寵愛,他都給了我,這些年他流亡在外,過得十分辛苦,可他從未想過來找我,他擔心牽連於我。”
“是,他有許多女兒為他效勞,確實不需要你。”
衛清晏嗤笑一聲,“只是在蘇復兵敗後,才想起來,還有個女兒在大魏的皇宮裡可以利用。”
太后握拳,“你閉嘴,根本就不是你說的這樣,他先前的那些子女除了蘇復跟著逃了出來,其餘都死在了亡國那日。
除了我,他從沒將譽王妃那些人當成他的孩子,她們母親的身份,註定她們只能是他的奴才。”
“那母后告訴兒臣,究竟是哪樣?”
皇帝淡淡開口,“蘇茂的那些女兒又都被他安插在了哪裡?母后今日便同朕說個清楚吧。”
衛清晏捏了捏時煜的掌心,兩人默契地退後幾步。
他們查到譽王妃頂替了在莊子上養病的佔家小姐,進了佔府。
之後有目的地刻意接近譽王,得了譽王的歡心,順利嫁入譽王府,有了王妃身份,才得以幫蘇茂辦事。
而京中並未有婦人和譽王妃容貌相似,可那怨氣畫面裡的場景,就是劉府。
衛清晏便設想,或許那婦人平日在外地,來劉府只是為見蘇茂。
再聯想到,蘇復一個前朝餘孽,竟能得北陵王信任,交付十五萬兵權,會不會是有人從中周旋。
而能讓北陵王聽話,最好的法子之一,便是枕邊風。
所以,衛清晏才有了剛剛那一番看似無理,卻句句試探的話。
她說蘇茂有許多女兒安插在各處,太后沒否認。
她說北陵皇室有蘇茂的女兒,太后依舊沒否認。
那麼接下來,皇帝只需從太后口中問出,蘇茂那些女兒的下落,便能順藤摸瓜拔除蘇茂在大魏的根基。
太后這時也反應過來,自己入了衛清晏的套。
可話已至此,她再也不能推說自己不知道。
她若一開始什麼都不透露,佯裝不知情,皇帝身為兒子,不會把她這個母親抓去審訊逼供。
可眼下,她再不說,便是明著站到皇帝的對立面,皇帝可以不審她,卻可以讓她病死,老死。
沒有她,皇帝抓拿蘇茂或許會艱難點,但並不是非她不可。
京城官員家的嫡次媳,後宮不起眼的妃嬪,地方官員家的當家主母。
包括剛被處刑的譽王妃,大魏境內,她知道的就這四個,沒敢隱瞞,悉數告知了皇帝。
皇帝負在身後的拳頭,緊了又緊,最後冷聲道,“太后心繫百姓,聽聞國庫不豐,百姓日子艱難,願將私庫所有錢財捐於天下窮苦百姓。”
他看向時煜,“容王協助戶部尚書餘正德將此事辦好,切莫負了太后一片善心。”
他將那個善字咬得極重。
太后私庫豐盈,這些年他想著法地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