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
長公主絲毫不敢有怨言,不,甚至她該感激皇帝。
建學院雖然需要耗費不少銀錢,但皇帝意在培養更多的寒門子弟,將來這些寒門子弟出息了,多少會念及她出資的功勞,對她生出一份感激。
這種聲望和人脈是多少錢都換不來的,且大魏皇室是她的孃家,大長公主被罰的心甘情願。
皇帝看著母子倆感恩戴德的離開,心裡高興又為國庫省了一筆銀子,眉頭卻絲毫不見舒展。
倒不是擔心培養出來的學子會倒向大長公主,縱然大長公主出了錢,但學院的管理,先生的安排,教授的內容,皆由朝廷掌控,他們最終都是大魏的學子。
皇帝鬱結的是時德厚還沒抓到,馮若寶醒來後,便撞柱自殺了。
雖救的及時,卻鬧起絕食求死。
見過長公主母子後,他去了藍姝殿中,“朕知道,身為帝王實不該仁慈,他要死便死好了。
可姝兒,朕前半生殺伐果斷過,防這防那,最終不也什麼都沒防住,若非你們……朕或許已入了皇陵。”
“可我覺得這樣的你,更有人情味,沒人規定做帝王必須冷血無情。
若寶公公雖是下人,你可生殺予奪,可卻是他晝夜在你身邊,照顧你比任何人都多。
你身邊還有許多如若寶這樣的心腹和肱骨,你珍視他們,他日你需要之時,才會有更多人心甘情願以命護你。
就如那日,若非你親自前往,若非你平日心懷天下,寬宥臣子,佈陣不會那樣順利。”
藍姝靠在床頭,神情前所未有的溫柔,“陛下,馮若寶求死,是因為他擔心自己再被人控制,從而對你不利,並非他真的對這世間無留戀。”
“朕知道。”
就是知道這老東西的心思,他才狠不下心讓他死,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那你便告訴他,眼下大魏設立了防護陣,無人再可用蠱蟲驅使他,若他還是堅持要死,那也是他對你們這段主僕情義的交代。”
勸是如此勸,但藍姝心裡覺得,馮若寶還是會選擇死。
這宮裡的奴才依附主子而生,雖非他本願,但確實放走了時德厚,越是忠奴,越無法接受這個結果。
都說宮裡奴才如草芥,做奴才久了,連他們自己都覺得自己的命輕賤,何況,馮若寶不會讓皇上難做的。
皇帝又怎麼會想不到這一點,只是馮若寶一心求死,他身為君王,一時也放不下身段去求他活著。
便想著晾他幾天,沒準就想通了。
翌日,馮若寶的確不尋死了,又盡心盡力的服侍了皇帝兩日,就在皇帝以為他真的相通時。
他非但自己服毒了,還將先帝留給皇帝的所有老宮人全部帶走了。
皇帝得知訊息趕去時,馮若寶撐著最後一口氣,笑道,“主子,老奴最後一次給您盡忠了。”
良久,皇帝也只沉沉說出一句,“老東西,朕讓你活著,你偏忤逆,罪上加罪。”
嘴上這樣說,卻讓宮人好生安葬馮若寶。
衛清晏進宮時,皇帝在御書房枯坐許久了,見到她來,極力強打著精神,但神情依舊可見的萎頓。
“還沒時德厚的訊息嗎?”
衛清晏斂眉,“查到疑似兩人的蹤跡,可等我們的人趕到時,只有刺客一人。
刺客負傷逃往鳳昭,我懷疑時德厚改換面目,躲在了某處。”
她用怨氣追蹤,都沒發現時德厚的線索,實在可疑。
皇帝見她精神也透著疲倦,便道,“你也別太累著,總有找到的一日,既然解巫咒的地方在鳳昭,那便先將巫咒解了。
他如今靠巫咒護身,怕你解咒,定然也會去鳳昭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