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金陵距離松江府較近,小六和四姑娘,甄寶玉成了第一批到達的客人。甄環過來招待他們,把他們帶到指定的客棧,這是很上檔次的客棧賓館,專為貴賓所設。並告訴他們,朱然晚上會陪同他們吃飯。四姑娘姐弟本想去他家住宿,但想著甄環還在忙,也不好提出來。
小六問道:“朱然這段時間在忙什麼?”
“這些日子,他還真的忙不著地,要籌備接生醫院,辦孤兒院,都是些燒錢的事情。還擴建些商業街和作坊區。”甄環說。
四姑娘和小六面面相覷,寶玉插話說:“看來姐夫這趟南洋之行是賺到錢了。”
四姑娘搖搖頭,說:“他的想法一般人看不透,估計是他預計會賺到,並不是已經賺到,很多事情才剛剛起步,哪裡有結果這麼快?”
小六又問:“誰負責接生醫院和孤兒院?”
“都是朱大哥的那兩幫夫人,這些機構都不是盈利機構,應該是不想她們呆在家吃閒飯。”
這些都是吃力不討好的工作,估計沒幾個會自願挺身而出做這事,只能朱然帶頭叫自己家人做,這要擱在大康朝廷裡,是不可想像的,貴婦們會覺得這是下賤人做的賤活。在松江府卻是要頭領的家眷去做,且沒報酬那種。直接衝擊了三人的三觀。
聽到兩幫夫人,不是兩個夫人,三人心領神會,太隱私的事情不好問,但已表明,朱然現在已經不再藏著掖著了,那個神秘的夫人以前也只是偶爾露面,現在坦然公開,想來並沒有顧忌朝廷的想法了。
小六對甄環說:“你去忙吧,晚上我再去見朱然。”
甄環道聲好,對著四姑娘欲言又止。他本想叫寶玉姐弟去他家住,但當著小六的面,又不好開口。也就先道別離開。
甄環離開後,小六也帶著姐弟倆一起到外面閒逛。圍繞船廠方圓二十里地都被船廠規劃起來,有些是作坊用地,有些用作商業,更有些是純住宅用途。
一路上車水馬龍,整個城鎮就像是一個建築工地,人人都在建房子。小六回頭問四姑娘:“他(朱然)要做什麼?
四姑娘說:“他看到了未來,不久的將來會有大量的人口湧進來。這些人口會給他帶來巨大的財富。”
寶玉不解道:“但是京城和金陵人口更多。”
四姑娘說:“這邊中產階層佔比更多,京城和金陵窮人佔比多。這邊是新貴,這邊多了,京城和金陵有錢人可能會減少。”
小六有點呆滯,朱然以前是賣石頭,直接吸刮有錢人的財富,現在是連人帶財一起吸引過來。雖然未見成效,卻見到了這個苗頭。朝廷恐怕還看不到,沒意識到它的後果。
四姑娘安慰道:“朝廷佔有一半的賦稅,水漲船高,總數是增加的。”
“他的眼光應該不在賦稅上。”
天色入黑,他們三人來到指定的臨江酒館。這是一家建在江邊上的酒樓,大半座位都能憑欄看到江景。這裡沒有嚴密的包廂,都是公開可見的座位。三人來到臨窗邊,正看到朱然正在座位上和一個婦人在說話,婦人背對著她們。
朱然見了他們,便起身招手,四姑娘也見到轉頭過來的婦人,驚叫道:“太太!”那婦人正是她的嫡母範氏,雖然知道母親被朱然藏起來平安無事,但時隔多年,乍一相見,還是心情澎湃,兩人不由自主擁抱在一起,連站在一邊的甄寶玉也眼睛發酸。
朱然起身,讓出座位,拉著小六到隔壁座位就坐說話。讓他們母子三人進原位說話。
朱然問起金陵的船廠辦成如何,小六才想起被朝廷購買了幾艘船,不知用去哪裡了,還沒來得及查詢,心裡忐忑著會不會拉去攻打松江府,見朱然渾然不知的樣子,又覺得不會。便沒有問這個話題,轉而問:“這次南洋之行有什麼收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