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塢這邊,接下來幾人商量妥當,周長史回京城向兩個王爺彙報這邊情況,朱然帶著賈芸和卜長史去金陵尋找新的合作伙伴。
一路上,朱然向卜長史透露,他要去拜訪金陵甄家,問卜長史是否熟悉甄家。卜少仕之前也猜到會是甄家,便說王爺與甄家有交往。介紹說:
“金陵甄家裡,上頭一個老太太,中間是甄應嘉和甄太太,三代有一個甄寶玉並五姊妹,宮裡還有個靠山老太妃。大姑娘和二姑娘已出閣在京城。”
經過一番跋山涉水,三人總算來到甄府門口,見到似乎熟悉的石獅子,朱然心想,不知甄府除了這對石獅子,其他的東西乾不乾淨。
想到甄家很可能要破敗,又想起什麼,問卜長史:“這裡離烏衣巷遠不遠?”
卜長史愕然一會說:“不遠,朱先生要去看麼?”那可是個凋零頹敗的象徵。
“不用,問一下而已!”朱然聯想到劉禹錫的詩:
朱雀橋邊野草花,烏衣巷口夕陽斜。
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
遲早,甄府的燕子,也會飛進尋常百姓家。
朱然遞上自己的名帖,說是京城友間商行的掌櫃朱然來訪。名貼又稱“名刺”和“名謁”,相當於現代的名片,有心的還有一個精緻木盒裝著呢,這些都是卜長史教的,朱然可不懂這些繁瑣禮節。為此,卜長史還吟了文徵明的一首詩:“不求見面惟通謁,名紙朝來滿蔽廬;我亦隨人投數紙,世情嫌簡不嫌虛。”來說明其必要性。
儘管如此,名帖交上去好久卻沒反響,沒見有人出來招呼。三人相顧無語,似乎在揣測著是不是朱然這名號人家根本沒聽過,想像著什麼阿貓阿狗來訪,我甄家都要見豈不是很忙。朱然尷尬之餘,便對卜長史說:“要不報上北靜王府的名號試試?”
卜長史說:“那樣不好,和我們這趟拜訪的目的不協調。”
當然也不能報上賈家的招牌,畢竟賈芸是偏房,代表賈家有點勉強。躊躇之間,偏門突然大門,一中年男人帶著一個少年,對著朱然三人很是熱情地拱手行禮:“在下甄家家主甄應嘉,久聞先生大名,讓各位久等,真的失禮了。”
朱然也客氣虛套一番:“冒昧來訪,有擾清休。”發現後面的少年真的活脫脫的金陵版賈寶玉。
幾人邊走邊聊,朱然向他介紹說:“這兩位是我同僚,一個是賈家子弟賈芸,一個是長史卜少仕。”
甄應嘉向兩人點頭示意,眼光似乎在卜少仕身上停留更久一點。
入得大廳,大廳裡已有一群婦人姑娘和奴婢在等候。朱然明知道是怎麼一回事,還是對甄應嘉說:“甄大人,我是不是應該回避一下。”
“不用,她們是久慕你的大名,特意在此相聚候見你的。她們行走參差,所以讓你在門外久等了,很是抱歉。”甄應嘉落落大方地說,接著又向朱然三人介紹甄老太太,甄太太,女兒三姑娘四姑娘五姑娘,還有甄寶玉。
朱然對甄老太太說:“甄老太太,記得我初次拜訪賈府,賈家老太太帶著一班媳婦和孫女對我三堂會審,莫非今天老太太還要重審一次?”
大家都鬨笑起來。卜長史也很是佩服朱然,什麼人都能哄。
“你現在名響京城,我哪裡敢審問你,倒是我的孫子孫女仰慕你大名,想問你問題。”甄老太太笑著說。
“我哪有什麼大名,今天來主要當信差的,雖然只是一紙,對我來說卻是有千斤重,所以拿到手,我就屁顛屁顛地跑來了。”說完掏出甄太妃的信交給了甄應嘉。甄應嘉略感不解,很快又平靜下來。
朱然又對甄寶玉說:“寶玉,你有什麼話,不要太難,太難我也不知道。”
寶玉說:“讓三姐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