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璉那邊很快有了回覆,說了等皇宮那邊補貼的銀子返回來,會立馬一次性給朱然,不用分批還。朱然聽明白了,就是等皇上報銷貴妃省親接待費,包括建園子請戲子等費用,一下子心情從天上掉下來,臉色一下子不好看了,問道:“誰說皇上要補貼省親費用?”
“聖祖多次南巡,我們賈家和甄家都接待過,都有銀子補貼呢,貴妃省親為什麼沒有?”
“聖祖下江南,你們兩家有接待費補貼,甚至算起來還有得賺,所以你們認為,修大觀園,就是拿著皇帝家的銀子往皇上身上使罷了,故而修得美輪美奐?”朱然差點給氣歪了。
“要不然呢?”賈璉還是理直氣壯。
“那你還是給個等值的莊園給我吧,我等不及了,等錢用。”朱然氣頹,慣性思維害死人,先皇給你報銷,現在皇帝就給你報?那你得站好隊啊,你站在太上皇這邊,又在等皇上給你報銷,真拿皇帝當泥捏?看來賈府真沒政治人才,皇帝挖了個大坑等你們跳而你們還不自知。
“那我回去商量討個主意。”賈璉說。
“不用商量了,直接寫合約,我先用著莊園,等你們真有銀子到賬,我收到錢直接還莊園給你,最公平不過了。”他最清楚皇帝不可能這麼好說話。
另外一個實情是:朱然的商行已陷入了困境。經過去揚州投入船廠一番操作,京城這些錢沒收回來,資金鍊已斷,再沒銀子注入,就開不下去了,拿到莊園,也是要典當成現錢來自救。
大康皇宮。
當初義雍帝見秦可卿無兆而卒,就認定是對手給他的警告,似乎在說我們對你的底子清楚的很。我就這麼作你又奈何!他又驚又怒,雖然對秦可卿沒什麼感情,登基之後都沒找過她,但自己的女人給人家弄死,本身就是最大的侮辱。聽聞葬禮時四王八公先朝後代齊聚一堂,抱團出席,且用逾制之禮辦喪事,又給了皇帝帶來極大的震撼和警惕。但是還是要忍。於是乎封了賈家在皇宮的姑娘賈元春為賢德妃,希望能拉攏一二,至少也起到緩兵作用,算是投桃吧,怎知賈家不上道啊,皇帝升了賈元春為貴妃,賈政竟然跑去太上皇宮殿報李(謝恩),合著我這皇帝是擺設用的嗎?
還是忍了。義雍帝為顯示仁孝,又下詔允許後宮妃嬪家屬每逢二六日可以入宮請候看視;大明宮(太上皇)則又前進一步,表示後宮妃嬪可以回家省親。為此,賈府竟然熱烈響應太上皇的詔旨,大興土木建造園林,下江南買戲子,極盡奢靡。
為此,義雍帝沉默不語,他還是要忍。天要下雨,讓她們省去吧。今天桌面上的奏章,要求補貼皇妃們孃家修園子等許多招待費用,他閱完便一手丟一邊去。叫人召來錦衣衛指揮使毛襄。
半個時辰,毛襄已來到御前。
“近來賈府可有什麼動靜?”義雍帝問話。
“近日發現友間商行東家朱然與賈府子弟來往較密,他與賈雨村大人入過一次賈府,見過賈政和史太夫人,討論的估計與林如海大人後事有關,據說林大人臨死前託附朱然照顧他女兒。卑職初步查到,林大人案件中有朱然的身影,初步認為他將部分兇徒殺死,並焚屍滅跡。要不要先把他抓起來審問?”
義雍帝略為驚愕,他真沒想到這一茬,說道:“他還捲入林如海案,先不要動他,賈府欠他商行的錢,他下面的人叫他回來主事的。至於進賈府說了什麼,可去問問賈雨村,先不要驚動他人。”
毛襄暗想,皇上還挺關注這朱然的,連他蹤跡都清楚,難道他是皇上眼線,倘若是眼線,為什麼不向皇上彙報林如海案呢?或許皇上已清楚林如海案的來龍去脈。
出了皇宮,毛襄找個空閒約了賈雨村。此時的賈雨村,剛剛被彈劾不久,從兩江總督御任,在京閒坐候職,特別低調,而彈劾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