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哐當!’
林家院子的木柵欄被人強力推開,林明明豔麗的小臉一片慘白,雙眼無神、腳下踉蹌地走了進來,院裡林大媳婦劉小花正在餵雞,見女兒這副模樣不由唬了好大一跳。
“媽!李、李昌被人抬回來了。”
“啥?”劉小花如遭雷擊般呆愣當場,手中簸箕一個沒拿穩掉地上,穀子掉了一地,群雞見狀上前一頓哄搶。
李昌?她的準女婿?
那個全村最出息的兒郎,才三十出頭就在部隊裡掙下軍官頭銜,回鄉探親都有小四輪接送,連縣長都會親自登門造訪的李家獨子李昌?
“嚎什麼喪呢!你個死丫頭說話喘大氣,李昌被人抬回來是怎麼個情況,你倒是跟我說清楚啊!”
“我,我也不知道……,聽人說是出任務受了重傷,部隊醫院裡下判斷書是腦死亡,就讓人給抬回來了。媽,怎麼辦啊!李昌不會像她們說的一樣,就這麼躺一輩子吧?媽,我不要當寡婦!”
“呸呸呸,瞎胡說什麼呢!”劉小花毫不留情地拍了女兒一下,伸頭往東廂房那邊瞧了一眼,把女兒往自己房裡扯:“趕緊進來,跟我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母女倆進了屋子,劉小花留了個心眼,悄然來到窗邊將窗戶推開些許,見東廂房那邊沒有任何動靜這才拉著林明明細細詢問。
而此時東廂房裡床上躺著一個面色慘白的嬌弱女子,細長的四肢、矮小的個子,完全看不出來這是一個剛滿十六的女孩。
瞧她這雙頰燒的通紅,頭髮枯黃又幹燥,花瓣兒漂亮的小嘴都開裂了,一看就是沒人照顧的可憐蛋。
麻蛋,發燒成這樣還不給她吃藥,難道開局就要返廠?
林筱七覺得自己最近真是氣運不順,好不容易從病魔手裡逃脫,得了機會重活一回,可還沒等她開始得意,一場來勢洶洶的重感冒差點把她送走。身體原主也叫林小七,雖姓名只有一字之差,可這活得與她是天差地別。
自昨日完全接收了原身的記憶後,林筱七這小宇宙差點原地爆炸,想她上輩子雖身體不好,和白血病相鬥了幾十年最後還是嗝屁了。
可好歹她從小也是被家裡人寵著長大的。原身呢,雖然身體健康到能打死一頭牛,可出生就沒了媽,沒喝過一天奶就算了,那不靠譜的老爸還給她找了個面甜心苦的後媽,捎帶一個便宜姐姐。
作為一個媽早死的可憐孩子,後媽帶來的拖油瓶都過得比她好。更別提後媽再生了個同父異母的弟弟林陽後,原身這日子更是活得連家裡的雞都不如。
從小吃繼姐剩下的,穿繼姐剩下的,起早貪黑地幹活,還得受繼母的罵。繼姐林明明帶著同父異母的林陽在家裡稱王稱霸,性格內向的林小七則被這姐弟倆從小壓得頭都抬不起來,成功活成了林家的邊緣人物。
長期營養不良加上精神折磨,導致身體根條黃豆芽菜般瘦弱,明明花季一般的少女,卻像個沒長大的毛丫頭。
而在父親林正家的觀念裡,鄉下女娃娃嘛,只要有她一口吃的、明面上過得去就行,誰家孩子還不是這麼長大的?有他的縱容,所以那母子三人更是不把林小七看在眼裡,權當她是家裡的丫鬟般可勁使喚。
記憶的融合使得林筱七感同身受,腦子裡種種畫面閃現,全都是負面情緒,哪怕天生樂觀如她也受原身影響很大。所以這兩天林筱七心頭一直憋著口惡氣。
‘嘎吱‘一聲門被推開,繼母劉小花一臉嫌棄地捂了捂鼻子抱怨道:“我說小七,你這屋裡什麼味兒啊?怎麼一個女孩子家家的也不講點衛生呢!”
敢嫌她臭,也不想想她病多久了。
麻蛋,要不是林筱七現在全身發燒燒得沒力氣,絕對要懟死這個說風涼話的老女人。
“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