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屠戶在門店後面的廚房剁肉,店門關得死死的。
今早起晚了,聽說街上出了人命,死的是廟祝袁民,雖沒看到屍體,但東市所有的商鋪都關門歇業,他不用去想,也知道肯定沒有生意上門,乾脆跟大家一樣關上了門,要是敢不關門,準保被他人懷疑和人命有關。
“唉,今年又是一個犯衝的年頭,日子不好過咯。”
張屠戶嘆了口氣。
說完,他繼續剁起肉餡兒,力度很大,這樣剁出來的肉餡才更香,咚咚咚,剁擊案板的聲音一度蓋過了外面的敲門聲。
門外的方誠見沒人回應,只好破門而入,進來就聞到肉香味,肚子咕嚕咕嚕叫喚起來,今天起早了,沒吃飯,昨天也只在麵館吃了一頓。
李三水同樣如此,他聞著肉香,下意識嚥了口水,可一想到那肉加了某種奇怪的東西,胃裡便泛起噁心,連忙打消了吃肉的念頭。
兩人循著聲音,來到後廚,看到張屠戶背對著他們,手裡拿著兩把大菜刀,甩著膀子,奮力地剁著肉餡,旁邊還放著一個水盆,將剁出來的肉餡在水裡泡個一小會。
“嗯,聞著味,像是四條腿的羊肉。”
方誠說道,他的臉上露出可惜,如果那羊是兩腳的該多好。
“這位客官,您的鼻子真靈。”
張屠戶停下動作,轉身眯起笑臉,他正要對這位不知從哪來的客官豎起大拇指,可一看是新來的城隍大人,雙腿止不住地發顫。
回想起昨天早上,他站在城隍祠的外面,手裡同樣拿著菜刀,和大傢伙們欲痛扁這位新來的城隍爺,他準備上了,這時,他的內心升起一種荒謬的感覺,他變成了豬,要被吃掉!
“放過我吧,城隍大人,是的,我犯了罪,我該死!
我不該在肉餡裡摻水,雖然這樣吃起來更加絲滑,但它確實多了不該有的重量。
這都是我的錯,可我,可我身上的肉不好吃,又臭又硬,您去吃隔壁店裡的王寡婦吧,她的大屁股又白又嫩,軟軟的,一定符合您的胃口.....”
張屠戶跪在地上,拼命地磕頭,腦袋在地板上撞出砰砰的悶響。
李三水剛開始以為張屠戶認罪了,滿臉的驚訝,心道還真被方大人認對了兇手,可話聽到後面,越聽越不對,這說都是什麼玩意啊,嗯,不過說王寡婦那句倒是挺對的。
方誠耐心地聽了半天,他想聽到張屠戶殺人的事實,可對方半個字都不提。
“閉嘴,你個該死的張屠戶,老實交代,你為何要殺死袁民,是正如我推理的那樣,貿然行兇,還是背後另有主謀?”
方誠怒喝一聲,張屠戶嚇得渾身一哆嗦,同時也產生了疑問。
“什麼推理?什麼主謀?城隍大人,就算您吃掉我,也別按上我殺害袁民的罪名,大家都知道,袁民是您殺害的。”
“混賬,你在說甚!”李三水出聲呵斥道,他感覺張屠戶不是兇手,可這個笨蛋不知是嚇壞了,還是腦子抽了,竟然說出了陷害城隍大人的話語,這不是找死?
“張屠戶,你的反駁很蒼白,眾所周知,我是個好人,而且我昨晚一直待在城隍祠,有李縣令作證。”
方誠耐心解釋道,他必須向所有證明自己是好人,哪怕對方是個手上沾了人命的罪犯。
“是的,我可以作證,”李三水配合道,同時也補充了句,“咱城隍大人是個大大的好人。”
方誠讚賞地看了李三水一眼,隨後向張屠戶複述了自己的推理,他是如何一步步殺死袁民的。
張屠戶聽完方誠繪聲繪色的推理,內心升起莫名的荒唐,難道真是我殺死的袁民?
不對啊!
他趕緊解釋:“城隍大人,小的冤枉啊,袁民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