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有常的出現,令方誠有些意外。
他已經做好對方死翹翹的打算,沒想到這傢伙居然活得好好的。
不過這樣更好,這表明朱有常和邪魔勾結起來害人,真是太棒了,大義滅親就在今日!
“哈哈,有常兄,好久不見。”
方誠表面打了聲招呼,暗地裡動用願力,探查對方的實際情況。
可該死的是,他發現朱有常身上沒有任何邪魔沾染的跡象,這個傢伙體內的願力比他還要正氣十足,完全是個正道修士。
怎麼回事?
難道是自己搞錯了?
方誠轉頭看向剛才路過的村民,發現他們眉間不再有黑氣,眼中也沒有兇光,顯然都恢復了神智,除了他們懷孕的肚子依舊高挺。
或許真是自己搞錯了。
他嘆了口氣,滿臉的沮喪,心道魔劍的侵蝕太厲害了,連這種事都能弄錯。
“嘆什麼氣啊,方兄,快進來坐。”朱有常催促道。
“哦,哦,好的,有常兄……”
方誠點點頭,跟著朱有常走入屋中。
屋內乾淨整潔,牆邊擺放著一張書桌,桌旁擺了兩把藤椅,桌上擺著一套茶具,朱有常示意方誠坐在椅子上,自己則去後院燒水泡茶。
沒過一會兒,後院的茶香便傳了進來。
方誠深吸一口,頓時感覺精神振奮,彷彿又回到了昨晚用劍捅死狐妖的歡樂時刻。
很快,朱有常將茶端了過來,倒了兩杯,其中一杯遞給方誠,另一杯拿在手上,笑呵呵的說道:“我自制的茶葉,嚐嚐味道如何?”
方誠看著茶杯裡的湯水,紅色的像血色琥珀般鮮豔,向外散發著陣陣香甜之氣。
抿了一小口,入嘴微澀,帶有濃烈的腥氣。
緊接著,莫名的甘甜在舌尖上開始跳舞,並帶動著全身上下所有的毛孔一起舞動,甚至連體內的魔劍都歡快地顫慄起來。
“妙啊,真是妙極了。”方誠豎起大拇指稱讚道,“有常兄,你泡的這杯美味茶水,讓我想起了小時候的地瓜汁,那時候我還小,經常和村裡的小明去田裡偷地瓜。
那地瓜是紅壤的,嫩得很,生吃都甜,小明說烤熟了更好吃,於是我們把嫩地瓜埋在土裡烤熟了,拿出來後,那紅色的汁水滋滋往外冒,就像孕婦產子時流下的血液一樣。
嘖嘖,我最喜歡喝烤熟的地瓜汁,甜絲絲、熱乎乎的,可惜啊,小明死了,再也不能為我烤地瓜了。”
朱有常哈哈笑了兩聲,很滿意方誠對他的誇獎,說道:“方兄,這茶葉和地瓜一樣,都要在它最嫩的時候摘下來,老了就沒那個味了。”
說話的同時,朱有常的舉杯飲盡杯中茶水,舔了舔嘴唇,露出一臉的享受。
他接著說:“我會在春天的時候採摘嫩尖茶葉,那碧綠的嫩尖,就像沒羞沒躁的婦人在熱炕頭上,孕育了一整個冬天,在陽春三月到來之際,婦人終於忍耐不住,生下了這片充滿生機的茶葉。
茶葉從茶樹的肚子裡破腹而出,它帶著好奇,對這個世界充滿了期盼,就在此時,我把它從茶樹的懷抱裡剝離開來,然後放在太陽下暴曬。
它是那麼的脆弱,只需稍加碰觸,便會斷成數截,更何況是毒辣的陽光。
它開始劇烈的掙扎,但它怎麼掙扎,都離不開高溫的烘烤,它痛苦,想要放聲哭泣,但它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這就是茶葉的命運,被我們殺青,揉捏,烘乾後變成一具黝黑的屍體,放在小盒子裡,等待著某位客人,不知何時開啟盒子,把它的屍體泡在熱水裡,慢慢的品嚐。”
聽到這裡,方誠皺了皺眉頭,他感覺朱有常的比喻有些過於血腥,他想要放下手中的茶杯,但嘴卻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