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點半,安渝帶著孩子們從西樓鎮派出所出來。
線索她給了,能查到什麼程度就要看公安們的能力了。
五點整,一輛往返於城鄉之間的大巴車途經西樓鎮,帶走了候車的人。
安渝小心護著孩子往裡走,西樓鎮不是始發站也不是終點站,這個時候已經沒有空位了,只有幾塊空地能站。
安渝瞅準時機,把孩子們推到窗戶跟前的位置,兩手一伸,正好把孩子護在懷裡。
“買票買票,買完票往後去,別堵在門口!”
聽到這個聲音,安渝往後瞅了一眼,從斜挎包裡掏出單獨放好的車費。
在售票員經過時,安渝把四毛錢遞了上去,稍微提了點聲音,“陶姐,我們去大安村。”
陶春華順著錢看過去,一臉驚喜地揚眉笑開了,“安妹子!”
“你這是要帶孩子出門?”
安渝溫柔地笑了,“是呀,我們去大安村。”
說話間,她把錢往前送了送,“陶姐,這是我和孩子的車費。”
陶春華掃了仨孩子一眼,抽出兩毛錢,“行了,你和孩子們別擠在這了,去我那坐。”
安渝看著手裡剩下的兩毛錢,眼睛閃了閃,把錢裝回兜裡。
然後帶著孩子走到司機身後的寬臺子上坐下。
一落座,小明便迫不及待地轉過身,目不轉睛地看著司機開車。
看著小明入神的模樣,安渝抿了抿嘴,從斜挎包裡取出一小包瓜子拿在手裡。
車廂裡站著的人看到安渝母子有座位,紛紛也要擠過去。
陶春華可不慣著他們,雙手叉腰,兇巴巴地叫道:“給我老實站好了,瞎擠什麼?”
“憑什麼他們能坐,我們不能坐?”瘦高個不滿地抱怨。
陶春華“嘖”了一聲,一臉嫌棄,“你們這些大男人身強體壯的,站站怎麼了?”
“那位女同志是因為見義勇為受的傷,又帶著仨孩子,我照顧照顧怎麼了?還有沒有點同胞愛了?”
瘦高個摸摸鼻子,“我不坐了還不行嗎?”
“這還差不多。”陶春華哼了一聲,賣完票後回到位置上坐下。
安渝側過身子,在眾人看不到的地方把瓜子塞到陶春華手裡。
“陶姐,我自己炒的瓜子,給你吃著玩,你怎麼知道我的傷是”
陶春華摸了摸紙包,確定裡面是瓜子,這才笑著裝進兜裡。
“你的事蹟都上報了,雖然沒有照片,但有名字和基本資訊,我一猜就是你。”
說完,陶春華摸了摸安渝的手背,“安妹子,我一七都在這輛車上,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開口。”
安渝聞言笑了起來,“謝謝陶姐。”
不論這是不是客套話,但聽得人心裡暖暖的,很舒服。
兩人聊了一路,從家長裡短聊到未來規劃,從今年的收成聊到外面的物價。
天色暗了下來,車廂裡的人越來越少。
六點整,亓安鎮到了。
安渝和陶春華告別,帶著孩子下了車,走進鎮上唯一一家招待所。
掏出介紹信,她要了一間有兩張床的標間。
安頓下來後,安渝帶著桃酥、燒餅和裝著肉夾饃的搪瓷缸下了樓,來到了前臺。
前臺小姑娘淡淡地掃了她一眼,“怎麼了?”
安渝臉上露出和善的笑,把用油紙半包著的桃酥遞了過去,“同志,站一天累壞了吧,來,吃塊桃酥墊墊。”
前臺小姑娘愣了愣,隨即羞愧一笑,連連擺手。
“謝謝大姨,我不餓,你吃吧。”
“吃吧,我還有。”安渝探身把桃酥放在前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