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渝聲音淡淡的,聽不出喜怒,“親姥爺遷墳,不該來嗎?”
安虹蹙了下眉,“你是在怪我們沒把孩子帶來嗎?”
“這麼冷的天,咱們當女兒的給父親遷墳是應該的,小孩子跟著來受什麼罪,回頭再招到什麼不好的東西怎麼辦?”
安渝瞥了眼一旁的安舒,她雖然沒說話,但從表情上能看出是差不多的意思。
安渝默默嘆了口氣,心裡說不清是什麼滋味。
“大姐,我沒有怪你們的意思,讓不讓孩子來是你們的自由,同樣也是我的自由。”
安虹臉上泛起不悅,安舒見狀連忙打起圓場來,“好了好了,都別說了,今天可不能鬧,不然別人該看笑話了。”
安虹哼了一聲,掃了眼外面圍著的人,沒有再說什麼。
安渝也閉上了嘴巴,看著專業人員遷墳掐著吉時準時開始。
當墳墓被挖開,露出裡面腐爛的白骨,安家三姐妹同時跪了下來。
“父親!”
林秋生等人緊跟著跪了下來,然後是小震三兄弟。
跪過一場後,安虹等人站了起來。
一位身穿長袍的男人瞥了安虹三人一眼,點名要安渝來撿骨。
新的棺材已經準備好了,只要把安父的骨頭撿到棺材裡就行。
安渝輕輕撿起父親的骨頭,用繫了紅綢的刷子刷乾淨上面的灰塵,然後放到新棺材裡。
她的臉上沒有害怕,有的只是尊敬和思念。
所有的骨頭都撿完後,新棺材合上,被壯漢抬著去往安家祖墳。
林秋生跟在安渝身邊,看著安渝,幾次欲言又止。
重新下葬後,太陽還沒有出來,所有人回到安家老宅休息。
被修葺過的安家老宅沒了荒涼的景象,但還是顯得空蕩蕩的。
佟老爺子作為安父生前好友,帶著安渝三姐妹答謝來幫忙遷墳的同志,每個人都給了一個大紅封,驅趕晦氣。
天亮後,林秋生和其他兩位連襟一起帶大家去鎮上吃早飯。
很快,安家老宅裡便只剩下安家三姐妹和佟老爺子了。
佟老爺子看了眼時間,“這次回來,要不要去後面看看?”
“後面畢竟是安家的祖產,被強佔了八年,也算是物歸原主了。”
安虹和安舒同時搖頭,安虹瞥了安渝一眼,“那裡我們就不去了,房契、地契都給三妹,我們什麼都不要。”
佟老爺子微微挑眉,“安渝,你什麼意見?”
“她們不要就不要吧,我要,我跟您去看看。”
安渝說著站了起來,“咱們現在過去吧。”
佟老爺子點點頭,看了安虹和安舒一眼,“你們如果不想留在這,我可以跟外面的人說一聲,送你們回鎮上。”
安虹和安舒互相看了一眼,站了起來,其意思不言而喻。
佟老爺子見狀,眼底冷了幾分,到外面後跟送他們過來的夏銘說了一聲,把安虹和安舒送到鎮上。
安渝沒有停留,徑直走向安家祖產的所在地。
安家老宅和安家祖產只隔著一條街,因為地契被偷,早些年就被強佔了。
安家祖上雖是地主,但安家的祖產卻是十五畝貧瘠的旱田。
安渝祖父那一代,世道比較亂,經常有土匪和逃兵下來打家劫舍,所以安渝祖父讓人在十五畝旱田裡蓋了兩個炮樓,訓練了兩隊木倉手。
同時在旱田外面築起高牆,裡面種草、種玉米紅薯這些高產作物,然後養馬和驢。
每當有土匪來搶劫的時候,安渝祖父都會在家裡敲大鐘,讓大家到家裡來避難。
後來安家把錢和物資都捐給部隊了,實在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