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京兆尹阮興平聽到賀子衿所說的內容,看了一眼賀子衿旁邊的她二哥,又想到了昌樂侯。
雖說如今的昌樂侯功績平平,可老昌樂侯在世時,替先帝平定過天下,陛下未必不會偏袒昌樂侯。
阮興平只覺得燙手,不管是鎮國公府,還是昌樂侯府,都不是他一個小小的京兆尹能得罪的。
“賀小姐,這……休夫之事本朝從未有之,本官實在不能破例,不若賀小姐將休夫改為和離,與昌樂侯府坐下來好好商量商量,再下決定?”
阮興平摸了摸鼻子,真不知道昌樂侯一個男子為何會同意這等羞辱人的休夫書。
“阮大人,昌樂侯新婚夜與一婢女私下拜了天地,受了傷都不忘與此女雲雨。”
阮興平驚愕,京中傳言昌樂侯中了毒後有礙子嗣,且癱瘓在床,昌樂侯這受了傷才沒幾天,是如何能龍精虎猛起來的?
“如此侮辱我,實在想不出有何能再商量的餘地,若是大人的愛女遭此劫難,大人該當如何?”
阮興平權衡再三,只說:“我知賀小姐受了諸多委屈,可——”
阮興平話音一轉,“兩家都是勳貴之家,我這小小的京兆府實在不能擅作決定,不若等我上達天聽,由陛下聖裁!”
“那我便等阮大人的訊息了。”
賀子衿將休夫書遞給阮興平,而阮興平接下來之後,打算等到朝會的時候,再私下與陛下稟報,以免傷了兩家顏面。
不想他剛接過休夫書,門外就來了一個太監,傳話道:“陛下諭令,請鎮國公嫡女與京兆尹入宮覲見。”
阮興平接到諭令後,拿起那紙休夫書,理了理自己的儀容,就打算與賀子衿入宮面見天顏。
陛下竟如此看重鎮國公府與昌樂侯府。
阮興平暗自慶幸自己剛剛沒有妄下斷言,若是他偏了一家,陛下卻是更支援另一家。
他不僅招了陛下的不待見,還得罪了一家勳貴,如今陛下傳召正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皇宮內,宣政殿外,昌樂侯老夫人身著誥命服,身邊跟著她最有出息的二兒子,與鎮國公府的人各自站在一邊,誰也不肯挨著誰。
入到宣政殿,賀子衿等人給褚鴻雲行了大禮之後,褚鴻雲給鎮國公府的人賜了座,昌樂侯府的二人則站在原地。
昌樂侯老夫人見這區別對待暗歎不好,跪在地上,哭著道:“陛下,先夫早亡,老身的幾個兒子都是不成器的,撐不起昌樂侯府,竟叫鎮國公府打上門來,欺辱我昌樂侯府。”
“還望陛下看在老侯爺的功勞上,替昌樂侯府做主,可憐我三個兒子被那鎮國公府打得鼻青臉腫,就連下不了床的長子都免不了鎮國公的毒手。”
“那鎮國公之女更是視律法於不顧,不但做出休夫之舉,還強拿我兒的私章印了上去。”
“陛下,您可要替老身與昌樂侯府做主啊!”
老昌樂侯在世時,不論是先帝,還是褚鴻雲,都對這位征戰多年的老將禮遇有加,昌樂侯老夫人認為陛下肯定會看在老侯爺的面上,替他們昌樂侯府做主。
不想褚鴻雲並沒有如她設想的那般,而是將一則奏摺扔到昌樂侯老夫人面前。
“朕倒是覺得鎮國公之女有鎮國公的風範,剛烈果敢,倒是昌樂侯,私藏罪臣之女,與罪臣之女拜堂,欺辱嫡妻,老昌樂侯若知曉,怕不是要從地底下跳出來痛打這一不孝子。”
昌樂侯老夫人臉色大變,不如先前的肆意,戰戰兢兢地道:“陛下,息怒!老身並不知道昌樂侯私藏罪臣之女,想來昌樂侯也只是被那妖女迷惑了。”
私藏罪臣之女,這麼大的事兒,顏額那個混賬都敢幹,昌樂侯老夫人早知如此,當初她嫁進來時,寧願擔了惡毒後母的名